昏暗的灯光下,黎茗嫃一身红纱坐在镜前,她那高高盘起的秀发,此刻有一些乱。那绝美的脸蛋上,竟给人一种凄兮的感觉。
秀发上那明晃晃,亮闪闪的皇冠,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夺目光彩。
“呵…他都走了,你还留下来做什么。”茗嫃自我嘲笑一般,抬手便将头上价值连城的皇冠取了下来。
这皇冠是他亲手设计定做,为的就是让她黎茗嫃在婚礼当天成为全世界的瞩目。
她黎茗嫃确实成了全世界的瞩目,但却是笑点。全世界都在笑她黎茗嫃新婚当日,新郎却不见了。
呵,这就是他说的爱她,黎茗嫃再次嘲讽一笑,将手中她曾经当做珍宝的皇冠狠狠丢掉。
皇冠在空中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跟天花板上水晶灯相撞,水晶灯碎了一地。
黎茗嫃嘴角勾起,将手边的酒杯端起,细细端详着。
这杯中她放了些东西,听说那东西可以让她再无烦恼,永远安详,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不然尝尝看?
这么想着,黎茗嫃便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酒下肚过嗓子眼时,黎茗嫃双眼放大,窒息之气蔓延开来。
手中酒杯摔地,碎了一地玻璃。
黎茗嫃捂着嘴巴,痛苦在全身蔓延。她眼睁睁看着镜中自己七窍流血,生命流逝。
身子不堪重负,黎茗嫃从凳子上摔落地上,她的眼中一片灰白。
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惊恐发现出不了声,黎茗嫃蜷缩着身体,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板,慢慢眨了下眼。
虞蕊那女人果然没有骗她,她竟看到他回来了,急冲冲地回来了……
黎茗嫃不知是感动的,还是太过痛苦,那失去光华的双眼竟流出了泪水。
寒,寒哥哥……黎茗嫃无声地喊出这个名字后,便再也没了知觉。
“嘭……”一声,房门被人重重的推开,门口站着一位气喘吁吁的男人。
惊魂未定,他便看到地上躺着的女人,顿时,苏睿寒觉得心跳停止。
夺步上前,苏睿寒将黎茗嫃抱了起来,红色的血刺痛了苏睿寒的双眼,也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他的心脏。
不,这不可能。
他已经很努力的赶回来了,为什么她不肯再等等他。
苏睿寒抱着茗嫃踉跄起身,“小嫃,你要坚持住,寒哥哥这就送你去医院。”
一路飞车,直到医院急救室红灯亮起,苏睿寒的心才稍稍缓了些。
他蹲在墙角边,自责,懊悔在周身蔓延。
他怎么能这么混账,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离开。如果茗嫃真有个三长两短,他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急救室的房门打开了,五个医生推着车车出来,苏睿寒急忙上前,不待医生开口,迫不及待道:“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在送来时就没有生命体征了。”为首的医生抱歉的说完,便指挥身后的四个医生将人推走。
苏睿寒不可置信地退后几步,后又像疯了一般扑了上去,“你胡说,我的小嫃不可能死,她还等着要嫁给我呢!
今天可是我们的婚礼,新婚之夜你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苏睿寒死死地抱住黎茗嫃已经透着冰凉的尸体,痛苦之际。医生宣布死讯那刻,他感觉他的世界也毁了。
“先生,逝者已逝,您请节哀为好。”
“是啊,她喝了剧毒,送来时身体里的鲜血几乎流尽,早已去了。”
医生一脸惋惜,他招招手,便有人上前将苏睿寒架起,剩下的人将黎茗嫃尸体推入停尸房。
苏睿寒挣脱开,追了上去。
停尸房中凉气袭来,苏睿寒打了一个寒颤,他看着里面的一切,悲从心来。
他将遮在茗嫃身上的白布揭开,便见到茗嫃一脸雪白,静静地躺在那里。
早晨被精心画过的妆容,此刻已洗尽。大红色的婚纱,也换上了白色病服。
苏睿寒口中叨叨着黎茗嫃的小名,将她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住。
“跟你说女孩子不可以吃冷食你不听,你看看你现在的手,多么的冰凉。”
“跟你说女孩子要打扮漂亮你也不听,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多么难看。”
“跟你说等我回来你还是不听,现在就丢下我一个人,要我怎么活。”
苏睿寒说着说着,眼角流出了泪水。
不是茗嫃的错,是他不对,他不该丢下她一个人。
可现在该怎么办呢,小嫃生气了,不要他了,苏睿寒将头埋在茗嫃身上。
“小嫃你别生气,寒哥哥也来陪你。”苏睿寒说着,便取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神态坚定朝着手腕划去。
刚才那医生说茗嫃喝剧毒而亡,而他从小体质特殊,身上血更是救命仙丹。。
不如他给小嫃换血,这样小嫃就可以重生。
对,就怎么办。
苏睿寒打定主意,他将所有的窗户关上,房门紧闭后,便开始给黎茗嫃换血。
天边乌云滚近,本是炎热的夏天,在乌云逼近后,空中竟飘落雪花,电闪雷鸣。
雷鸣过后,天一下子黑了下来,停尸房里处处显得诡异。
苏睿寒嘴角发青,脸色苍白,身子非常虚弱地扶着床边。
他成功了,他做到了。
此刻茗嫃身上流的是他的血,他们两个从此都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苏睿寒幻想时,停尸房被人重重撞开,黎家人走了进来。
“大哥。”在看清来人是谁后,苏睿寒的脸色越发显得难看。
齐律封比苏睿寒的脸色更加难看,路过苏睿寒身边厌恶地声音传出,“滚!”
苏睿寒本能摇头,“不,大哥,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等小嫃醒过来。”
“不走?”齐律封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睁着一双猩红的双眼看向苏睿寒,
“你不走了?你现在不走了有什么用,我们茗嫃再也不会醒来,她再也不会醒来了。”
齐律封的情绪非常激动,他狠狠地一把抓住苏睿寒的领子,怒不可遏地嘶吼着,“你已经活活逼死了她,现在不走是要留下了恶心她吗?她都已经走了,就不能让她好好的走?”
“算我求你的好不,你走吧,离开这里。”齐律封冲到门口,将大门打开,示意苏睿寒快滚。
苏睿寒看着一动不动的茗嫃,怎么也不肯离开。
冥顽不灵。
齐律封见状,便叫手下将苏睿寒架走。
刚刚换血的苏睿寒手无缚鸡之力,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出去,眼中满满地无力。
“小嫃,这里太冷了,哥哥带你回家。”齐律封说着,便要将黎茗嫃扶起来。
“少爷,大小姐的手指刚刚好像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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