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喻买了二十斤大米二十斤白面,十斤粟谷。
在去益民堂的路上阿衍情绪一直不太高。
“阿衍,你刚刚是怎么走丢的”?安安向他搭话。
“我看见那儿有冰糖葫芦的,便隐约想起还在家时母亲每次带我出去总会买个糖葫芦哄我开心,反应过来时你们便不见了,我怕你们找不到我便没敢走开”。
“不过现在我都快记不起她的样子了”,说完阿衍又补充道,像是在说给安安听,又似在自言自语。
阿衍虽从未说起,但大家知道他其实是是想家的。这源于许多个夜里他在睡梦中的呓语,偶尔脸上还会挂着泪痕,这时子喻总会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子喻也曾想过帮他找回家人,奈何阿衍来到这儿时年纪尚幼,又受了些惊吓,许多东西都记不太清了,县衙的人也无能为力,子喻再厉害也终究只是个孩子,许多事也是有心无力。
到了集合地阿尘和阿桑早已在那等着了,除了肉以外,阿桑手里还拎着些布匹。
“你们看这是什么”?阿尘看见安安她们回来了变戏法似得从身后拿出三串冰糖葫芦。
“哇,冰糖葫芦耶”,阿衍兴奋的叫到。
安安怔怔的看着阿尘手上的糖葫芦恍若回到过去,每次堇年来看她时也总会带上一串糖葫芦,她问他如何知晓她喜欢这个,“每次看见卖冰糖葫芦你的脚就像生了根一样,走不动路了,我还能不知道”,他调侃道,而她却羞红了脸。
“安安不喜欢吗”?
“啊,没,安安可喜欢了呢”,
“那你发什么呆啊,快拿着吧”。
安安连忙接过阿尘手上的糖葫道“二哥真好”,
“那是当然啦,不过这次可不是二哥的功劳,是大哥交代我去买的哦”,
“呐,阿桑,这串是你的”,阿尘说着又把最后一串递给了阿桑。
“大哥也好”,安安咬了一口糖葫芦笑嘻嘻道。
“大哥……”,阿衍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羽睫微润,抬头看着子喻,他知道子喻定是看出了他的心思。
“吃吧”,子喻嘴角微扬,温然道。
“嗯”,阿衍点了点头咬下一颗冲着子喻直笑,“很甜呢”。
子喻不喜欢表达,但心思永远都那么细腻。
“大哥和二哥怎么不吃”?阿桑问到,这时安安和阿衍也才注意到这个问题,于是停下嘴。
“我还有好几个呢,大哥二哥也尝尝吧”,安安举起自己手中的糖葫芦,
“吃我的吧,我这还没动呢”,阿桑也赶紧道。
阿衍看着自己串上仅剩的一个糖葫芦有点不好意思。
“好啦,你们快吃吧,大哥不喜欢吃甜的”,
“二哥也不吃,二哥是男孩子,才不喜欢吃你们小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呢”阿尘很是臭屁的说道。
“可是阿衍也是男孩子啊…”,阿衍委屈的嘟着嘴。
“额……”。
“你们二哥是大男孩子了,但阿衍还是小男孩啊,所以没关系的,快吃吧”,子喻摸着阿衍的头安慰道。
“对,对,就是大哥说的这样”,阿尘笑呵呵的道。
“对啊,阿衍还小,要是还想吃三姐这串也给你,不过要留着明天吃,一天吃太多甜的,牙里可会长虫子的”。
“不了不了,三姐吃吧,阿衍这儿的够了”。
“安安呢”?阿桑又问我。
“三姐快吃吧,安安吃不下太多的”。
“对啊,阿桑你快吃吧,她们若是还想要,我便再去买就是了”,阿尘接话到。
“快吃吧,吃完我们好赶路”。大哥也道。
回去的路上,子喻背着米面,阿尘背着猪肉和粟谷,阿桑一手拿着布匹一手牵着安安。
阿衍在前面蹦蹦跳跳的跑着,不时的摘一两根路边的狗尾巴草衔在嘴里。
“安安若是走累了就告诉二哥,二哥背你”,阿尘在前方回过头来冲安安道。
“安安不累的”,安安冲阿尘甜甜的笑道。
“那好吧,安安若是累了可一定要告诉二哥啊,阿桑也是,若是累了就把布匹放在我竹篓里”。
“我也不累,就几匹布而已,不重的”。
“那好吧”。
“三姐,安安帮你拿一匹吧”。
“三姐,阿衍帮你拿”,阿衍从前方跑回来。
“不用啦,三姐拿得动的”。
“好吧,三姐买布匹做什么呢”?阿衍歪着头问道。
“已经深秋了,如今我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前两年乡亲们送来的棉服已经穿不上了,况且大哥和二哥干活时衣服早已磨破的没法穿了,现在有了多余的银子我便想着买些布匹好做冬衣”。
“可是三姐会做衣服吗”?安安有些纠结的问道。家里没有成年女性,没人教导,阿桑缝缝补补还勉强说的过去,可这做衣服还是头一遭。毕竟大家现在穿的衣服大多都是村里有孩子的人家和子喻做工的大户人家孩子穿剩下送的。不过,在穿之前阿桑总会把它们洗的干干净净再晒上几天才会让她们穿。
大家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总会是干干净净的,这都是子喻和阿桑的功劳。
“这…我去请李婶婶帮我们一下吧”,阿桑面露难色。
“等再过两日带上一匹布,阿桑和我去拜访一下张大娘,听说张大娘年轻时是在镇子上的布庄做工的,有着一手好绣工呢。我们去请她教教你,不然姑娘家若是不会做绣活以后是要吃亏的,还有等以后安安大些了你就可以教她了”,子喻在前面听见了安安和阿桑的对话,回过头来说。
“如此也好,这样以后我便能自己给大家做衣服了”。阿桑倒是没想那么多。
“好耶,这样阿衍以后就能穿三姐做的衣服了”,阿衍拍着手道。
子喻只能无奈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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