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觉得朕怎样？

　　第二天，上官无极没有上朝，乔公公来传旨，说皇上圣体违和，众人只当他气还没有消，恭恭敬敬三呼万岁之后就退下了，也不敢再去御书房，免得事情更糟了。

　　其实，上官无极这天偷了个懒，没有早起，赶着饭点，去了无垢轩吃早餐。

　　“明珠，在宫里怎么样？东西可还合你口味，这些下人们可听话？”他笑语可亲的样子，似乎昨天生雷霆之怒的并不是他。

　　高明珠自然是不知道那些的，宫女不敢说，田强不想让她知道那些政事的你进我退，闭口不谈。

　　她见得皇帝这样子，又想起田强对自己的话，笑道，“吃的喝的都很好呀，这些人也很好，只是我一向习惯自己动手，而且这里又出不去，一点也不自由，我不喜欢！我想要出宫去！”

　　若说别的，皇帝还有理由发作，可是不得自由，上官无极也没辙，他自己也同样不得自由呢！不然，昨天又何必借题发挥？

　　“你想去哪里玩？朕今日陪你到处逛逛！”他好言道。

　　“我想出宫去走走，这里一点也不好玩！”高明珠苦着脸。

　　上官无极难得的好性子，“明珠，齐心寨的人，是安置了，可是你想过吗？百姓们闻山贼之名色变，个个谈起来都咬牙切齿，如果没有强大的后盾，他们终是会被人欺负的！”

　　“他们不是在皇上的庄子吗？难道还有人敢在皇上的地方欺负人？皇上当初可是答应了的！”高明珠一听，登时声音就大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珠，这里是京城，不是齐心寨，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是非，”

　　“那些人连皇上的面子也不给？”高明珠不信。

　　上官无极叹了口气，“不说这天下，单是这皇宫，还有多少暗处的事，是朕不知道的？明珠，天下归于朕，可是，又不归于朕！”

　　高明珠疑惑了，“那归于谁？”

　　“天下因有万民而成，到最后，也是归于万民，你不见历朝历代，多少无能残暴的君王被人推翻？”所以，上官无极才力求自己做个明主，既能使百姓过上好日子，也能让上官家的天下多延续些年岁！

　　“意思是说，皇上诓我们下山？”高明珠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能保证好好的，让我们下山干什么？

　　上官无极也有些动气，小丫头片子，真的还是装的？还不赶紧跪求自己保护、罩住这些人！

　　“朕已经给了他们一块地方，也尽量保证他们的安全，可是山贼作恶惯了，百姓们都有怨气，朕也鞭长莫及！”他口气有些生硬。

　　旁边的乔公公偷偷打量着高明珠，之前没有觉得这高小姐是傻的啊，怎么现在这么不会来事了？难道她没有听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还是，她脑子真有些不好使、听不懂弦外之音？

　　“高小姐，”他小心地，斟酌着措辞，“天下尽归皇上所有，可是人多了，是非也多，各人间的鸡毛蒜皮，皇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朝堂上的大人们还各有想法、天天争个面红耳赤，动起手来的，也不在少数呢！皇上虽然让齐心寨的众人住在皇庄里，可是那边大大小小的庄子，也很多，他们要生活，自然少不得要出去与人接触，这中间——”他拖长了声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高明珠。

　　后者看了他一眼，低着头，眼珠转了转，难道？皇上是想自己开口求他？他真的想要纳自己为妃？

　　她看着上官无极，又想起在齐心寨里，那些婶婶和伯母们，都是称呼自家的男人为‘当家的’、‘孩儿他爹’、‘管事儿的’，现在想想，都是温馨又温情的，可是，她要是嫁给皇上，喊他这半老头子什么？

　　不管喊什么，她都觉得瘆的慌。

　　上官无极见她看着自己，却又半天没有说话，不由笑道，“明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看他笑得跟桃花一样灿烂的脸，高明珠觉得心里翻腾得厉害，竟然想要吐，连忙别过脸盯着桌子上那些好吃的。

　　上官无极笑得更灿烂了，“那明珠以为，朕如何？”

　　高明珠没有反应。

　　上官无极很执着，“嗯？”

　　“啊？”高明珠清亮的眸子睁得更圆了！

　　“你觉得朕怎么样？”

　　高明珠这才听见似的，“很好啊，我听人说，皇上是个很好的皇帝，体恤百姓、善待臣民、宽宏大量、知人善用、宽厚贤明，是个一等一的好皇帝！”这些词，可是她想了好久好久，才想到的。

　　上民无极笑容满面。

　　高明珠脸色一暗，“看到皇上，尤其是感觉到皇上对我的好，我觉得，皇上就像我的爹爹一样！”

　　还没等黑着脸的上官无极说话，她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要不，你当我的爹爹吧？以后，我就叫你义父！”

　　她也来不及多想，赶紧把这事结了吧！她不要嫁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呆在这个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地方，赶紧出去，以免言多有失！

　　“这？”饶是上官无极，一时也有些措手不及，论理，高明珠已经快十七了，那些话的意思，她不可能不懂，而且，这几天，无垢轩的小宫女们可没少讲这地方的特殊性，可是，她愣是不往那方面提！

　　义父？自己像缺孩子的人吗？

　　还没等他开口拒绝，高明珠又抱着他的腿连哭带嚎起来，“皇上，义父，义父！呜呜呜呜——”

　　她哭得伤心又凄惨，没人要的小可怜模样，一边哭一边又是‘义父’、‘娘’的乱喊，听得人心酸不已。

　　“好了，明珠，你别哭了！”上官无极不忍心了，她声声泪泪，喊的是小洁啊！

　　“义父，你答应当我的义父了？你以后会保护我了？不会让别人欺负我、说我闲话了？”高明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神却充满希冀和光亮。

　　上官无极迟疑了。

　　“义父！”柔弱的声音带着些胆怯，高明珠这会儿倒是有些扭捏了，不安绞着衣角，看着他。

　　上官无极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