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令人忐忑的。
苏海纯眼看着大夫闻了一个人又一个人。
她甚至想冲过去,帮着那个大夫闻仔细点。
林千语抓着她的手,搓了搓,低语道:“别急。”
“我没急……”
“手都凉了,还说不急。”
就在这时,大夫说道:“她身上香甜味道深浓……”
众人皆去看向那人,苏海纯也看向那人。
所说之人正是周奇文找家丁抓的女劫匪。
周老爷也注重礼仪,让身边女婢去搜身,结果刚解开外衣,就掉出一些粉末。
“这……这是什么呀?”女劫匪自己也是不清楚的样子。
“这……不会是那个毒药吧?”
大夫从地上拿起来点闻闻,说:“她身上掉下来的药粉,与夫人中毒一样。”
周奇文立即道:“你这家伙,你抢了我,拿了请帖,来我们周家骗吃骗喝!你又来害我娘,你和我们周家什么仇什么怨!?”
这时候别家夫人突然说了一嘴,“我记得这位被抓的姑娘好像之前有撞苏家三小姐和三姑爷吧,要我说,我也不觉得是三小姐和她的夫君害人,这一个瘸……一个瞎……想办坏事也很难,这稍有不慎也看不见走不了呀,这怎么可能害别人?”
苏海纯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对别人评价自己的残疾有些不满,听她的话语也带了嘲笑之意,不够还真是说到点子上了。
三夫人有些愠怒,但是不好表露。
怎么那个女劫匪身上还有啊?
女劫匪看矛头都指向了自己,恍然大悟,“那个!那个穿紫衣服的丫头,她撞了我,是不是她身上带着那东西,结果撒的我们俩人身上都是!你们把那个穿紫衣服的女人给我揪出来!”
苏海纯想,紫衣服……对,那个撞自己的女人是穿了紫衣服,她好像是故意要撞向自己。
结果周老爷道:“把穿紫衣服的婢女都叫过来,让她一一辨认。”
很快周家今日所有穿紫衣的女眷都被叫了进来。
那女劫匪一排看过去,发现没有一个是的!
“不对……都不对……”
她从头看到尾,身后跟着几个家丁,守着她,怕她逃走。
“没有一个是……你们包庇了人!”
周奇文在一旁一脸地疑惑,“包庇什么人了呀!嘿,我说姑娘,我们比你更想找到害我娘的人!我们有什么理由包庇坏人呀!”
那姑娘反手给周奇文一巴掌,打的他立即捂脸瞪着一双桃花眼。
“你!你还打我……”
周老爷却是摔碎了个茶杯。
“在我周家,休得无理!”
“我就无理怎样!”
“拖下去,先打断两条腿!再送去见官!证据确凿,我周家先处置一下也不为过,何况她是劫匪,之前抢我儿子,又混进周家骗吃骗喝,下毒!还诬陷苏家三姑爷,估计她身上还有别的案子,若不然,我直接打断她四肢!”
“来真的啊……”
女劫匪要挣脱,可就算她有功夫在身,之前被十几个家丁围殴,已经受了点伤,逃不了了。
“不是我!我是骗吃骗喝不假,但我没投毒,没投毒!”
“你们冤枉我!你们……人不齐,人不齐!那个穿紫衣服的女人没在这,你们……”
很快她就被拖走了,苏海纯想为这个女劫匪说话,自己被洗脱嫌疑固然是好,但没想真的会嫁祸给这个女劫匪。
她上前一步,又被林千语拉住了手。
林千语虽然看不见,但还是对着苏海纯的方向微微摇头。
“纯儿,不要轻举妄动。”
“我知道……已经没有证据再为她说话了……可她是无辜的,起码在下毒这件事上,是无辜的!”
“是无辜的,所以要一步一步来。”
倒是三夫人气的直咬牙。
这哪来的女劫匪呀?
这哪来的背黑锅的人!
本来她的意思是,就算没祸害上苏海纯,只祸害上林千语,但林千语一个瞎子,若没人帮忙,也不行,间接地就说明,苏海纯是同谋。
一旦认定这个,老爷子就算不处置苏海纯,光处置林千语,这苏海纯也甭想下山了!
结果现在,这俩是谁都没完蛋!
该死的。
但是脸上还要笑,还要表现的很开心。
苏老爷说:“我就说和我们家女儿没关系,纯儿生性善良,她的夫君也差不到哪里去!”
“就是就是……”
三夫人附和道。
其实她知道,老爷子是个只看结果的人,如果今天证实是他的女婿害人,那他肯定不这么说了。
等着吧!
周老爷赶紧向苏老爷抱拳行礼,“苏兄,是在下无礼了!本来是犬子的大喜之日,发生了这样的事……哎,愧对你们苏家,也愧对一众宾客呀!”
周奇文站在一旁,嘀咕着说:“我就说千语兄不会干出那种事吧…...”
小厮赶紧拉开周奇文,林千语二十岁,周奇文十八岁,还未到弱冠,别看只差两岁,但与林千语比,幼稚的不止一点。
苏老爷其实心里在意了。
但面上要表示的不在意,只道:“不碍不碍,周兄也是遇到这种事了,在座的哪家要是有一天真赶上,还不定怎样呢,说不定没周兄处理的好。”
苏海纯在心里唾弃自己的爹,虚伪!
不过这一天,到底还是安全度过了。
后续周老爷家大公子的婚事还是顺利完成,只不过少了老夫人。
周老爷说要弥补苏家,让周老爷再住几日,夫人身体好些了,一起在他们这个镇子上最有名的酒楼里摆桌赔罪。
所以苏海纯和林千语也还能在这呆几天。
回到卧房之后,苏海纯道:“女劫匪怎么办?!难道真看她被打断腿?”
“听说定在明晚打断她的腿,不在大公子成亲这日,不吉利。”
“千语,我要救她!这次的事摆明是三娘的计谋,女劫匪虽然抢了周奇文,但到底没伤周奇文性命,莫名因为下毒的事,要断腿,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呀!”
正因为苏海纯是个残疾人,所以懂得残疾人生活的艰辛。
何况女劫匪能当劫匪,那肯定是过不下去了,要是家庭富足,谁愿意干那活儿?
“我明白,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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