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已到阳春三月,再一次进京打探舒叶消息的庄子豪却还是一筹莫展,半点门路没摸着,心里急得跟热锅上逃命的蚂蚁似的乱蹿。
上一回他来京城找舒叶,却听他们帮里人说她离京了,他便在京城里等着,可等啊等,等来的却不是舒叶回京的好消息,反而是她失踪了的噩耗。
他偏不信,得知噩耗的当天便出了京城,往天乾城去。是夜,他便夜袭了鹤泉山庄,非但没有找到半点线索,还险些被抓住。
道上的兄弟救下了他,将他押送回离山总舵。庄主一怒之下便将他囚禁起来,怕他再为了区区一个舒叶而赔上所有人性命。
酒疯子在得到这个消息后,疯了,真的疯了。整日疯疯癫癫的,尽说胡话,有人听到他总是自言自语,甚至对着一个木头大骂舒叶没良心。
庄主也不想再管他,反正他早已不对自己忠心耿耿,那他疯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省得他再小心翼翼提防。
于是乎,舒叶被除名了,从那时起,道上便不再认舒叶这个兄弟。
而庄子豪不死心,誓要找到舒叶,哪怕她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体,只因儿时的一句承诺。
舒叶自小便特别调皮,五伯又不忍心对她一女娃子又打又骂,几乎是放养式,干了坏事也由她自己摆平,最多在她被揍得鼻青眼肿的时候给她上药,其他的一概不管。
五岁时,她被几个打不过她的男娃骗到深山里,将她埋在了土里,只留着个脑袋露在外面。喊得嗓子都哑了也没个人鸟她。
翌日天蒙蒙亮,出去捡兔子的庄子豪路过那,因为没看清路,被她脑袋给绊倒了,她就一个劲地哭,说他欺负她。庄子豪把她刨了出来,并因为对无意中伤到她而赔上了自由。从那时起,他堂堂少庄主竟成了舒叶的小跟班,要事事以她为先,还要保护她一辈子。
因着儿时一句“好”,庄子豪言出必行,直到舒叶离开离山进京时,他都做得很好。
如今,哪怕她真的不在了,他也要找到她的尸首,给她一个交代。
二月初八,是庄主夫人,他母亲的寿辰,因袭一贯传统,大操大办,庄上一时宾客盈门,热闹不已。也因此,他被放了出来,得了自由。
深夜,趁着庄上兄弟都喝醉了,他便溜了出去,直奔京城而去。
但他这一溜,也不敢找道上兄弟帮忙,凭着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在京城里寻寻觅觅了将近一个月,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两日前,他乔装成送菜的小贩混进了端王府,趁着借口上茅房的空当将王府寻了个遍,也没有半点音讯。
落寞离开,却在昨日,听到街边两个小乞丐说起端王府的事,凑过去听了两耳朵。听到那两人怀疑舒叶是被王爷弄死的后,他震怒不已。发誓要为舒叶讨回公道。
是夜,月色稀薄,云层稀微。
庄子豪偷进了端王府,准备暗杀梁韧。
从后院摸进去,可找遍了所有屋子,还是没有找到梁韧。
心下狐疑,想到可能是天罗地网,便又折回后院,准备撤离。
在穿过一道走廊,越过一处竹林后,他看到一间屋子里闪着微弱的烛光。
握紧手里的刀,小心靠近,耳贴门扉仔细听屋内的动静,却只听到几声模糊的呓语。
推门进去,眉宇拧紧,看准榻上的人,奔过去一刀刺下去,好巧不巧,那人翻了个身,躲开了他的刀口。
抬手想要再刺,却看清了榻上人的脸,清瘦憔悴,双眼凹陷下去,微白如薄霜的胡须零乱,砸了咂嘴又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梦话。
他是知道梁韧找什么样的,这人不是梁韧。
收回了刀,离开,可又猛的顿住脚步,两步又折了回来。
既然都是梁家的人,那就统统都有罪。杀了他也是替天行道!
杀意再起,抬起刀子就要砍下去,榻上的人却突然醒了,朦胧间看见他手里明晃晃的刀,猛地跳下榻,“咵”地拔出床榻旁的利剑,问到“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我?”
“去死吧!呀~”
拿着刀砍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很快,屋内便充斥着刀剑相撞的声音。
庄子豪的本事本就不赖,再加上年轻力壮,老王爷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一脚踢出去,便将老王爷踢撞到门户边,提着刀子,面色凶狠,一步步逼近。
一时情急,老王爷便大喊“有刺客!”
就在庄子豪举刀欲砍下去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将,挡住了他。
战场一时转移到院子里,黑衣人一拨又一拨的冒出来,所谓寡不敌众,庄子豪用了舒叶给他的药粉,一撒,便迅速逃离了王府。
是夜,他混进青楼,换了身小斯的衣服,安然躲过了一劫。
而端王府却不安宁了。老王爷受了严重的内伤,家丁们急得直冒汗。
王爷才刚离京数日,老王爷便出事了,若是老王爷这一伤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们该如何跟王爷交代?
老管家焦急地在屋外踱步,左也叹气,右也叹气,都快急死了。
老王爷真是命途多舛,多灾多难啊!万一……
他不敢再想,急得双手合十,祈祷他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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