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贵妃来找舒叶后,梁韧又下了一道变态的死命令:往后凡是来找舒叶的人,未经他亲自见过,一律不准她出去见。
不知不觉之中,她渐变成梁韧的金丝雀。
当然,她还不知道自己已被死死锁住,还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真正的悲伤跟她隔了数千年的距离,远得很。
九月十二,是个好日子,周边诸国皆派了使臣来元夏访问,而太子梁唐又大展拳脚,展露了突出的治国理政的雄才大略,诸国使臣对太子诚心敬佩,并与元夏达成了协议,往后均以和为贵,共谋发展,不再恣意宣战。这一回的朝见,使得元夏国威又一次远扬。
皇帝大设宴席,奢华接待了各国使臣,又都达成共识,领略了元夏都城之繁华与文化之强大后,九月二十七,使臣们都离京回了国都。
但皇帝特批了突厥二王子吉都留京学习的请求,并命梁韧为二王子特别护卫,在吉都留京期间,保护他的周全。
为了更好保护吉都,梁韧便把他带回了王府暂住。
是日傍晚,残阳如瀑,和风徐徐,梁韧带着吉都刚踏进王府,却听老管家气喘吁吁焦急道“王爷,不好了。叶姑娘,叶姑娘她……”
说了老半天也没能把事情交代清楚,梁韧颇为不悦,心里又挂牵着舒叶,便不等他说完急忙赶回疏陌轩。
吉都很好奇,他这三年未见的老友竟还会为某个人焦急?好奇不已,想亲睹那人面容,便玩味一笑跟了过去。
等他踏进疏陌轩,却只见梁韧气得面色黑沉,怒发冲冠,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房檐。
而房檐上,正坐着一位小丫头,单手撑着下巴,手边放着一个稀有罕见的釉里红,还有一对子午鸳鸯钺。他可清楚地记得那对钺可是梁韧最宝贝的东西。
仔细打量着视他们俩为无物的舒叶,呆望着远方被夕阳染红的半边天,脸上写着“本姑娘很恼火”的字样,却丝毫不影响她那股清纯和朝气。
又斜看了眼身旁的梁韧,这姑娘该不会就是让梁韧慌张着急的人吧?
那可有趣咯!
阴冷王爷调教娇蛮小王妃?
他很期待这场戏剧上演。光想想就想笑,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退到一旁不显眼的地方,默默看戏。
“再说一遍,快给本王下来!”梁韧冷冽的命令声震撼着整个院子,唯独撼动不了充耳不闻的舒叶半分。
第二遍了,她还是置若罔闻?这个笨蛋到底懂不懂得妥协让步?
眉宇拧得更紧,再吼道“再不下来,往后余生,你就别想踏出府门半步!”
又要剥夺自己自由!这个冰木头除了这一招还能不能换点新的招数?
很讽刺地嘴角一勾,一抹冷笑咧开,怒地站起来,气愤吼道“死冰木头!我又怎么了?凭什么不让我的朋友来找我玩?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凭什么限制本姑娘自由还一副理所应当地高抬着鼻子?”
别说她有多委屈,那憋屈是外人不会懂得的。
“要么放我走,要么我就跟你的宝贝东西一起亡!看你还怎么欺骗外人!你就是个专制冷漠无情的冰木头人,根本配不上百姓的爱戴!”
哇哦!这下可精彩了。吉都饶有兴致地立直身体,双手环抱在胸前,望着舒叶,眉眼之间尽是欣赏。
这姑娘是目前为止他见过最大胆的女子!竟然敢当面肆无忌惮地辱骂梁韧,有胆识!够气魄!
舒叶,很好!这朋友他交定了。
恍惚间,却只见梁韧已飞跃到房檐,站在舒叶十步开外的地方。
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并道“跟本王下去。”伸出手,似要让她把手交给自己。
见他逼近自己,舒叶可不会乖乖就范。
他近一步,她便退一步,就是不乖。
笨蛋!她到底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怕她不小心掉下去,她便强忍住健步过去抓她的冲动,顿住,克制着怒气,收敛冷意道“别闹了,跟本王下去。你要怎样,下去再说,可好?”
服软?怎么可能!他可是高高在上的端王,怎么可能跟自己服软!
她偏执的认为他这只是欺骗,并不搭理,紧抓着手里的釉里红,再后退,道“收起你这幅嘴脸!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我才不要听你的。”
站在屋顶边缘,望了眼下面,清浅一笑“我要离开王府!永远不要再回来。你若答应就马上下去,让小胖子来接我。你若不答应,”
淡淡扫了眼他愤怒不已的脸,“我就跟你这只宝贝釉里红一起粉身碎骨。”
“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
她就那么讨厌自己么?连死都不想留在自己身边。
但偏偏他梁韧也不是什么成人之美的君子,既然想要独占她,那就算是亲手毁了她,也决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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