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9章 临江小酌

　　近日，北陵王府空荡荡的，王爷忙着秋猎的各种护卫事宜四下奔波，而两位姑娘一个整日被尚家那个公子哥接出去各种游山玩水，一个白天锁在房里不是睡大觉就是熬药煮汤的，大半夜还偷偷带着王爷翻墙出门，卓盛更是最不得闲的，因为王府的乔迁之宴。

　　“王爷，趁着都在，小的跟您禀报一下这五日之后的宴席安排。”卓盛一脸的不悦，说话也是故意低声下气的，以示自己的辛劳委屈。这北陵王府的乔迁喜宴光是邀帖就发出了百来份了，到时候上至太子晋王下至京都府尹都是要来的，大小事宜可算是将他忙坏了。

　　牧北野喝着汤呢，差些没喷出来，“卓盛，你何时这般娘们的口气了，若不然带你去军营待几日，免得你在府里窝坏了……本质。”

　　卓盛若是有胡子，此时定是翘起来的。

　　“卓大哥，知道你今日为了宴席的事忙得紧，我回来听底下的人说了，宴席歌舞丝乐之事还未有所安排，这些就由我来安排吧。”孟凌云先开口了，给卓盛添了几筷子菜，“多吃些韭菜，我闲来无暇之时翻了翻凉春的医术，说是这菜甚好，尤其是……壮阳。”

　　卓盛的感动之情就冰冷的埋在了碗里的韭菜中，但想着孟凌云一片体恤之情也就算了，侧眼看了身边啃着排骨的凉春，“你呢？预备做些什么？大小也是府里的人，别成天不忙活些正事！”

　　“我不是将我家秋生供你使唤了嘛，你还有何不满？”凉春继续啃着排骨，折腾了几日换了几个单子才将那两匹马的余毒清了，几日未有的好觉可睡她脾气大得很。

　　“凉春，你这白吃白喝可每日都心安？也不出分力……”

　　“莫要多言，再让我干活，小心我那日在府里膳食里加料。”

　　“你敢，那日许是太子与晋王都来，你要是胡乱下药，到时候可是北陵王府的罪过！”

　　“不下毒药我下些巴豆粉总行吧，总不能皇子拉肚子也怪罪臣子吧！”

　　牧北野向来不管凉春与卓盛之间的吵闹，安心吃着饭，孟凌云这些时日也是习惯了，可方才听到太子与晋王之时神色未免一动，牧北野自然是有留意到的。

　　“凌云，这几日，你与尚家那小子走动得勤快，觉得他人倒是如何？”牧北野突然开口，卓盛与凉春同时闭了嘴，空气中只听到孟凌云放下汤勺的声响。

　　“尚公子为人风趣，在某些特定方面也甚是博学。”

　　头一日原是想着替凉春去一趟，以为那登徒子会带着她没正经的转悠，却不想他却是带她去了一个有趣的地方，京城东头的折园，是个听戏喝茶的楼院，的确是京都听戏听杂文的好去处。随后几日，倒是随着他赴宴几场，有赏花的姐妹茶会，有比诗文的文人酒会，倒也都不甚有趣。

　　“对了，随他在京中走走也不乏好处，毕竟京中权贵我尚不熟识，他倒是人人皆知，还知些旁人所不知，等宴席之日，我在王爷身侧也可帮着应承些，听卓盛大哥说王爷向来不善于识人面。”孟凌云补充道。

　　牧北野端起酒杯，双眸看着她却也含着些旁的意思，只听耳边还啃着骨头的凉春嘟囔着：“看来你对他改观不少，我早说过，他也就表面风流了些，骨子里倒是个不错的人。”

　　“那与你做夫婿如何？”孟凌云一个回问，凉春一口饭堵在嗓子口差些堵着没下去，瞧她这模样孟凌云笑着放下筷子，“我是吃好了，王爷慢些用吧。”

　　孟凌云离开了，凉春望着她的背影，讪讪开口，“王爷，你说我想撮合她与尚步云的意图竟如此明显吗？”凉春一脸不解，自觉一切她做得都极其自然。

　　“不是你想嫁给那白面粉头的小子？”牧北野哼的一声反问。

　　凉春摇摇头，“那白面粉头的小子如何会是我会倾心的，况且头一遭见面人家的一颗心就都落在了你的好义妹身上，原本以为他或许是想着借此几乎与你攀上关系，但是知道他身份想起往事觉得他不是那种卑劣之人，而我也是真心想与你家义妹寻个好人家。”

　　“那你还收了人家尚公子那么多好处？”卓盛在一旁像是不经意的揭穿，“在北陵就收了一盒千年雪参吧，到了京城一对白玉镯子，两枚……”

　　“好了好了……定是秋生那丫头告诉你的，这见色忘义的丫头回头该好好训她一顿了！”凉春翻了一白眼继续嘀咕着：“我那不是想着都留着给孟凌云作嫁妆用嘛，你那般抠搜能给她准备什么？”

　　卓盛又是一脸的憋屈，他只能求助一旁的牧北野，却不想牧北野不接招，只埋头吃着饭，晌久只说了一句，“春儿，你且看着她，莫做了傻事便好。”

　　“王爷，你让我与她住一个院子，不是让他盯着我，而是一早就打算让我盯着她是吧？”

　　牧北野沉默一下算是默认了，“我也是上次七殿下来府里才知道她的目的，一直觉得不妥，想着你是女子定能帮着劝着。”

　　“太子还是晋王？”凉春的眼神在牧北野和卓盛之间来回晃了个来回，卓盛开口道：“太子。”

　　凉春凝眉，但也没有多言语，有些事她虽早有猜测，可是总不是太愿意去相信。良久之后只叹息一声，“我试试吧。”

　　牧北野对她莞尔一笑，卓盛搓了搓她脑袋，“春儿真是长大懂事了！”

　　“起来你的手！”凉春躲到了牧北野身后，探着脑袋对卓盛说：“隔壁端木府的帖子还未送去吧？明日我陪你去送可好？”

　　“你竟如此殷勤，定有猫腻！”

　　“哪里有什么猫腻，这是这端木家欠了我些银两，明日让你陪我去壮胆要回来，也要贴补宴席只用，也算是我出了一份力。”凉春看向牧北野，她说的欠的银两是这几晚都在他耳畔念叨的诊金和药费，说是给几匹马去毒耗费的人力物力定要翻倍讨回来。

　　卓盛自然是不知道这层缘故，却听牧北野带些宠溺的答道：“明日我带你去便是了。”

　　“明日，说定了！”凉春得到牧北野一个肯定的点头，便拍拍手往小院走去了，嘴里念叨着：“明日是个好日子呀……”

　　明日？卓盛想着黄历上并非什么上好的日子，凉春这是魔怔了？却看着旁边依旧望着江面淡定喝酒的牧北野，想着没什么大事便是好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