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4章 因爱成灾（三）

　　“霖秋，你怎么了？”月南烟察觉到南宫霖秋的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

　　“南烟，你可不可以……不要走。”南宫霖秋侧过身子，看着月南烟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糊涂话呢……你以后……忘了我吧！”月南烟安慰道。她也不想四处流离，可这是她的宿命，她如何解？怎能解？

　　故意别过头去，不想看南宫霖秋那双眼睛。他眼睛里的神色太过柔情，她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沉溺了进去。

　　“南烟……我……我喜欢你！可不可以为了我留下来？”南宫霖秋觉得这句话用尽了他半生的力气。他闭上眼，不愿意去看月南烟厌恶或是逃避的眼神，可他的耳朵忍不住动了动，他知道自己只是想听一个肯定的回答。

　　月南烟显然没有想过南宫霖秋会说这样的话，她整个人像是楞住了一样。心里慌乱不堪，却不想拒绝。

　　当心开始为了另一个人跳动，而自己又不愿意克制的时候。月南烟就知道自己中了一种毒，一种叫南宫霖秋的毒。

　　相处日子里的欢声笑语都将成为一辈子的回忆。可她的爱情注定不会开花结果。

　　她是异兽，他是人类。他有家庭、亲人、而她什么都没有。没有自由，无法掌控命运，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只能是一场镜花水月。

　　“霖秋，我们不能在一起啊……不能在一起……”月南烟的声音很是低沉，声音轻到像是没有似的。

　　“为什么不能？南烟，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南宫霖秋双眼赤红，满脸都是不甘心。但是又不想伤害她。最后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句：“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月南烟原本准备好的话语，就这样被卡在了喉咙里。她如何说得出一丁点绝情的话语，这违背了她的心。可这份情注定只是黄粱一梦。

　　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本只是人间一场历练，可总有人因此丢了心。

　　月南烟久久不语，南宫霖秋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等我，在等我七天好不好！如果到时候你还决定要走，我就放开你。给你自由……”

　　自由？月南烟只是低低重复了这两个字，从未奢求过的自由，从那个人口中说出，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其实她宁愿自己被囚困在那座爱字的方城里，终生与那个守城人相依。

　　“好……”七天的时间足够她回味一生，以后飘泊零散的日子，这些回忆就是她心里最温暖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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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南烟和南宫霖秋回到了王府，白日里仍旧过着和以前一样的日子。只是场景里不再是一个人和一条鱼，而是一男一女。从天南聊到地北，从虚无聊到真实。他们一起去看过许多风景，把所有烦恼都抛开不谈，只看今朝。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床上美人的脸上。美人额头垂下几缕零散的发丝，却一点也没有破坏这份美感。南宫霖秋轻轻用手拨开发丝，看着那张绝色的脸蛋。

　　“南烟，别怪我！我想你留下来，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说话间，南宫霖秋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一大道口子，鲜血从伤口处流出，直到滴落在地上……

　　南宫霖秋就这样直直地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可他毫不在意。终是拿起了月南烟的手，轻轻地划了一下，蓝色的血液像是夜间的流萤般动人。

　　不知南宫霖秋说了些什么。触碰在一起的血液就这么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在各自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

　　床上的人其实并不是一无所知，只是她也想试一试。她知道这些年南宫霖秋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每每深夜他都在翻那些古籍。她都知道，只是不说。

　　如果最后徒劳无功，她也永远会记得南宫霖秋这个人。

　　南宫霖秋看着手臂上出现的印记，嘴角忍不住扬起，虚弱的脸上笑意盈盈，一脸满足。

　　“南烟。你终于可以不用离开我了！”南宫霖秋躺在月南烟的身边，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

　　我知道人的生死都有命数，或许我根本就活不长。但那又如何，我甘愿用寿命换来我们的相守。就算只有一天又如何，哪怕只有一秒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就会永远守护着你！

　　“所以你用了自己的寿命，换了月南烟留下来？”听到这里，寒生忍不住问道。

　　世间的情之一字最是难说，有人薄幸，亦有人情深。

　　南宫霖秋点了点头。他从来不后悔，自己用寿命换来的相守，本以为自己会先她一步离开，没想到最后的天人相隔，他还在人间，而她却去了黄泉。

　　“那她是自愿留下来的吗？”梳月问道。

　　这些故事，往往是女子更容易动容。女子本就感性，她们想要的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

　　简单的幸福，平淡的相守，爱情有时根本不需要轰轰烈烈……

　　翌日醒来。月南烟就发现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并非是不舒服或怎么样，而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心里一直在催促着她离开的声音和力量都奇迹般消失了。她们蠃鱼一族自古就有一种诅咒，注定是孤独终老的命，一只蠃鱼生便有一只蠃鱼死，从未变过。她的族人除了族长奶奶，其实根本就没有其他鱼。

　　“霖秋，我的诅咒解除了！我可以不用走了……”月南烟兴高采烈地说道，其实她很讨厌一个人，可又不得不习惯。如今有了选择的机会，她根本就是毫不犹豫。

　　“你愿意留下来？”南宫霖秋紧紧地把月南烟抱住。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停过，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就知道！

　　突然记起作业迷迷糊糊间南宫霖秋的异常，加上自己身上的改变。迟疑地问道：“霖秋，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南宫霖秋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大了些。半晌之后，才道：“我们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

　　“南烟，嫁给我吧！我们马上成亲好不好？”南宫霖秋把脑袋靠在月南烟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