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宿世情殇

　　“孤月，你骗我，为何要骗我？”紫色的花海里，一红衣女子忍着泪水，声音嘶哑的问她对面的男子。

　　“寒生，是你在骗我。为了这苍生大道，我不能留你。”黑衣男子冷声道。

　　“哈哈，苍生大道，真是可笑。孤月，我就问问你，我哪一点伤害了你所要护着的天下苍生。”

　　“天生紫瞳，苍生祸害。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听了这话，红衣女子的嘴角微微翘起，紫色的眼眸里尽是讥讽。却是无人知她心底的悲凉。

　　寒生，寒生，果真是寒生。

　　“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在演戏？”

　　“不错。我孤月背负苍生大道。今次出山，只为擒你而来。”

　　“枉我自诩能看透所有人心，最后竟是败给了所谓的感情。”女子疯狂的笑了起来，嘴角竟是流出一缕缕血丝。

　　男子执剑的手紧了紧。说道：“寒生，相识一场，跟我回苍谷山吧。我不想伤你。”

　　“不想伤，而不是不愿伤。终究是你骗了我。”

　　孤月，身为苍谷第一人，你竟是如此可笑。随你回山，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你究竟知道不知道。

　　往生种种，皆不过问。我只想问你一句：“孤月，你可曾真正的爱过我，或者……喜欢过我？”

　　黑衣男子皱了皱眉，“不曾。”

　　“不曾，好一个不曾。这一千年的相伴，竟是我寒生一个人缔造的笑话。好一个不曾，这个不曾竟是我千年前就已知的情局。一千年，孤月你可真是厉害，竟骗了我寒生一千年。”

　　“寒生，我心中只有大道，从未对谁生过情，往后也不会对人生爱。”

　　“我懂，在你的心中，我寒生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黑衣男子听了这话，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他的心脏，疼的他差点连剑都握不住。莫名的想反驳，却又无从说出口。

　　“孤月，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挖了那妖女的心脏，为你师叔救命疗伤。”一白衣老道狠厉的质问道。

　　“师父，为何要取寒生的心脏。当初不是说好只是用她的紫瞳改写师叔的生死劫难吗？”

　　“天生紫瞳，妖孽祸害，想免生灵遭涂炭，必取其心，毁其瞳。”

　　哈哈哈，红衣女子听了竟是觉得好笑。这两人轻易决定她的生死，可有问过她寒生的意见。她火狐之王岂是束手就擒之辈，真当她寒生是吃素的吗？不错，这千年来她的确未沾荤腥，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真是辱了她寒生的身份。

　　“生灵涂炭，我天生异瞳，难道就不是生灵？苍生大道，就是可以随意剥夺我生存的权力？哼，今儿，爷可涨见识了，苍谷山的人，真是可笑至极。”寒生本就是这般洒脱的性子，爱憎分明。想想这一千年来，过的还真是不舒坦。如今性子洒脱了，心竟然还微微作痛，果然还是爱上了。寒生摇了摇头，竟是不再说一句话。

　　寒生就是这样的人，爱与不爱，痛与不痛，都不会掺和到现实里来。独自舔舐伤口，已是多少年前的习惯了。果然时光就像这花海里的花，她怎样都喜欢不起来。

　　寒生望了望眼前的两个人，竟是低低的笑了起来。

　　“妖女，你笑什么。孤月不杀你，我可不会放过你。”白衣老道剑眉横目的看着寒生。

　　不杀她吗？早在他回答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杀死了一个寒生。如今的寒生是死也是新生。

　　无情无爱，断情断爱。

　　“少说废话，要战便战吧，何必说那么多。”女子冷笑道。

　　“寒生，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黑衣男子看着寒生。

　　“什么叫无谓的挣扎，你就那么确定我会输？什么苍谷山第一人，孤月，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女子嘲讽的说了道。

　　“寒生，一千年，你每日修习的功法，我皆亲眼看过。攻克之法，我早已参透。”黑衣男子像是在解释什么。不过这个解释对寒生来说，却是更深的痛，更痛的恨。千年陪伴，皆是她一人的一厢情愿。这还真是讽刺啊。果然是劫呀。

　　“即使你清楚的知道我所修习的功法，那又怎么样呢？不战而逃从来不是我寒生的作为。孤月，我以为你该是明白的。”

　　“孤月，你还在废话什么，速战速决吧。”白衣老道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此话。孤月再不迟疑，召唤出水系技能，水在他手中幻化出龙的形状，直逼寒生而去。

　　看到这里，寒生却是死心了。这水化龙的技能还是自己亲自指点孤月完成的。如今却是用来对付自己。

　　“风火焰。”寒生手指上冒出火来，逐渐凝聚在一起，形成火狐的形状。风火焰，是寒生自已凝生的火焰，以火为形，以风为辅，无人可解。这风火焰寒生从未对人说起过。即使是与他生活了一千年的孤月也是一无所知。然而寒生还是错估了所谓正义之士的“正当之举”。

　　火之源的火漓石竟被孤月攥在手心。在见到火漓石的那一刻起，寒生就知道自己输了。输给的不是别人，输给的是所谓的苍生正义，输给的是自己的无知。

　　除了自己，这世上本就无一人可信。

　　果然如寒生所想，一道火焰竟是直逼她而来。世间万物，相生相克。风火焰的致命弱点就是本源之火。本源火一出，就会与风火焰相互吞噬，最后两败俱伤。

　　突然一道雷霆之力，直逼寒生而来。此时的寒生还在与火漓石的火焰争斗，无暇顾及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紫雷穿透她的身体。寒生猛地吐出一口血。鲜红的颜色竟是为那张白玉无瑕的脸蛋增添了不少魅惑之色。煞是好看。

　　大雨倾盆而下，只见雨中的红衣少女，单脚跪地，手持血剑，却丝毫不显狼狈。

　　火狐一族与雷霆一族，有宿世纠葛，生情则殇。寒生的脑海中记起了曾在火狐族的藏书阁里看到的一句话。开始寒生并未当成一回事。如今想起，真是宿命的情殇。

　　“孤月，一千年了，我竟不知你还是雷霆一族的人。”

　　“寒生，雷霆一族与火狐一族自古有仇恨。我若告诉你，当初你又怎会救我。”

　　“救你？这场局不还是你们这些正义之道设下的？”

　　“妖女，你命该如此。”白衣老道正色说道。

　　“命该如此。我凭什么命该如此。火狐一族，从未祸害苍生，你们却为一己之私，灭我全族。你们说我是祸害，那这天下苍生我又祸害了谁？”

　　白衣老道被寒生一噎。

　　还是说道：“你的存在，就是错误。”

　　“如此，那就让你们为我陪葬吧。这天下苍生不要也罢。”

　　“上古洪荒，六泽大道，以我血肉，换苍生为此而亡。”这是火狐族禁术，无人用过。

　　红衣女子的身体慢慢消隐，山峰顷刻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