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么晚了,还请小姐莫要出门,不要为难小的。”家丁说道。
魏思月停住脚步,的确已经酉时了,她现在去侯府,一更之前肯定回不来,五五又放它回了侯府,现在却是是没有办法,只能等明日了。
晚上魏思月也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天不亮便爬了起来,整理梳妆之后出门,不过辰时,便已经到了侯府。
宴山居士住在侯府,但早起的习惯并没有改,这让魏思月松了一口气,见到云知遥的时候,云知遥正在大厅里喝茶,望见魏思月的时候,也微微惊讶了一下。
“月儿怎么这么早便来找老夫?”云知遥说道,放下手里的茶杯,望着魏思月。“可是出了什么事?”
“实不相瞒。”魏思月从袖子里拿出那块莲心酥来。“爹爹教我那么久,我还是分辨不清这是什么毒?”
听得她说此话,云知遥一下子起来。“月儿你又中毒了?”
“不是月儿,是月儿的弟弟,他中了毒,但月儿不知道这是什么毒。”魏思月说着,将手里的糕点放在桌上。
云知遥拿起糕点,闻了一闻。“这点心的确有毒,是北国的毒药。”
“这毒在点心是生的时候还没有毒,但是过了一遍屉,上面便带了毒了。”魏思月说道。“竹屉和蒸点心的水月儿也都看过了,都是无毒的。这些无毒的东西,怎样凑在一起,便有了毒性。”
凑在一起?魏思月突然灵光一闪,没准那水汽从屉中间过得时候,便带上了毒,沾在糕点上。
“如果我没猜错,这点心上的毒应当是知冬草的毒。”
“知冬草?”魏思月在云知遥给她的药理书上看见过,知冬草本无毒,但是如果遇上了秋葵,便有了毒性。“我明白了。”
魏思月急急起身。“多谢爹爹。”
说完,将云知遥放在桌子上的糕点一捧,便跑了。
“这孩子。”云知遥拈着胡须,喝了一口茶。
知冬草本无毒,秋葵也无毒,所以月光石检测不出来,那竹屉之所以颜色深,便是由知冬草反复浸煮的缘故,蒸点心的水中,也一定混有秋葵水。水汽穿过知冬草浸煮过的竹屉,便一定有毒了。魏思月只恨自己怎么刚刚反映过来。
回到魏府,魏思月连忙去找桌子上的竹屉,但是找了一圈也未曾寻见。
“浅夏,浅夏,我昨天带回来的竹屉呢?”
浅夏慌忙进来,她知道那竹屉的重要性,急忙 跪下,“小姐,奴婢刚刚出门的时候,那竹屉还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
“你出去了多久?”魏思月急忙问道。
“大约一刻。”
魏思月跑下楼,守着秋月阁门口的家丁向着她施礼,“三小姐。”
“刚才可有人出门。”
“回小姐,没人出去。”
“在这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秋月阁半步。”魏思月说道,没人出去,那偷走证物的人应当还在秋月阁里,那么,就算是把秋月阁翻过来,魏思月也要找到竹屉。
“三姐姐这是怎么了,发了这么大的火。”
一个声音阴阳怪气的,魏思月抬眼一看,便看见了魏蓁蓁。
“三姐姐可不要生气。不知道三姐姐找没找到给星河下毒的人,眼见这都过了一天半了,姐姐可要快点。要不就只能被扫地出门了呢。”
“闭嘴。”魏思月只是冷冽看了她一眼,现在她根本没有空和魏蓁蓁纠缠。“有空来奚落我,还不如回去绣几张帕子。”
“三姐姐。”
魏思月一眼都没有多给她,转身便走。
“浅夏,你去吩咐丫头都到院子里来,你和安宁,随我去搜查。”
秋月阁本就不大,但是如果有人执意藏匿什么东西的话,找也不好找。秋月阁有大丫鬟三位,小丫头八个,此时都拘在院子里,浅夏和安宁随魏思月搜查,搜了一遍,仍没有找到那竹屉的影子。
“小姐,您又要是找什么啊?”雀翘站在小丫鬟的前头,她领着大丫头的份例,衣服料子也要好一点,站在前面。“您这隔三差五的丢点东西,然后将我们聚在一起,真和丫头们有手脚不干净的似得。小姐,您能不能把事情查明白了,再来搜啊。”
她这般态度,魏思月皱了眉,安宁眉一立,叉腰骂了回去。“你这婢子,小姐还没有说什么,竟然蹬鼻子上脸,说起小姐的不是来,还不掌嘴。”
“合着上次给小姐下毒的不是你了。小姐也是,怎么让这么一个狼子野心的呆在身边,也不怕那天被自己养的狗咬一口。”雀翘说道,弄着手里刚染得指甲。
“你!”
“够了,都给我住嘴。”魏思月喝道。“你们是本小姐的丫鬟,不是当街骂人的泼妇。”魏思月说完,又看了雀翘一眼。“雀翘,如果你不愿意伺候我,秋月阁的大门在那。我想用谁,是否重用,还容不得你来置喙。你屡次对我不敬,我还留你,是为了给我爹面子,若有下次,再敢顶撞,便休怪我翻脸。”
魏思月从未把她们当做奴才看待,秉着人人平等的理念,对她们都十分温和体恤,但是这并不是无限度的。她已经忍了雀翘好久了,如果雀翘下次再敢如此,定然将之前的一并补回来。
听她说完,安宁和雀翘都不在作声。安宁和浅夏在各个丫鬟的卧房里,还有小厨房都搜了一遍,未曾见到竹屉。
魏思月不免皱了眉头,底下的小丫头除了雀翘,都低着头。雀翘魏思月明令让浅夏看住了,如果是雀翘偷偷进去,浅夏不应当无所察觉,那这偷走证物的,应当便是这几个小丫头中的一位了。魏思月不知道这几个小丫头私下交情怎样,但是如果有利益诱惑,便一定有人自告奋勇。
在浅夏耳边私语几句,浅夏点了点头,进了屋,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布包出来。安宁给魏思月上了茶,魏思月将那布包打开,放在桌上,底下的丫头大多都直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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