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父亲明显也是精明市侩之人,见状,也急忙跪下。
“小的多谢小姐救命之恩,小姐的大恩大德,小的无以为报。小的们自知年迈,没有办法报答小姐,唯有此子阿澈,愿意侍奉小姐,为小姐鞍前马后效劳。”
“不用。”魏思月只是冷眼看着,她可以明白为何安宁如此憎恶自己的父母了。有这样市侩的父母,也难怪。
“父亲,母亲,您们已经将女儿卖做婢女,如今还想害了澈儿一生吗?”安宁怒斥道。抱着李澈。
魏思月仔细打量了那孩子,那孩子生的模样周正,看起来十分机灵 ,可堪大用,若是做人奴才,一辈子庸庸碌碌,可惜了。
安宁的父亲小心翼翼地端详着魏思月的脸色。只是魏思月脸色并没有变化。
“你这孽畜 ,阿澈能服侍小姐是他的荣幸,怎么到了你嘴里。就像进了龙潭虎穴一般,难不成你对魏小姐有什么不满吗?”他说完,转到魏思月这边的时候,脸上又换成了谄媚的笑意。原来普通人不用易容也是有两张脸的。“小姐,您不要听着逆女的话,阿澈能够服侍魏府,是他的荣幸。”
魏思月根本没有理他,转向了那孩子。“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仆役。供我差遣。”
李澈没有说话,一双晶亮的眸子里似乎蒙上了尘埃。他父亲推了他一把,“阿澈,赶快答应啊,跟着小姐可是有好日子过得。”
“我不能保证我将他带回去就有好日子。”魏思月说道。“毕竟将来日子过得如何,都是自己挣来的。我问你,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为奴为仆。”
在父亲母亲的催促下,李澈抬头。安宁一直搂着他,他轻轻推开安宁。目光彻底暗淡下去。“我......”
“小姐。小姐,阿澈他十分聪明,若是读书,肯定会有大好前途。奴婢会一辈子效忠小姐,小姐不要将让阿澈成为和奴婢一样的奴才。”安宁跪下,低着头,但是地上却落了泪珠。“小姐,奴婢只求你这一次。”
李父瞪了安宁一眼,他是想抬脚踹的,只是当着魏思月的面,不敢动手。读书有什么用,能换来财还是换来权,他们一阶平民,怎么有做官的出路,还不如去大户人家做官,机灵点得了主人的赏识,得到的钱多。况且是做丞相府的奴才。
“妇道人家,懂什么,一边去。小姐,您别听这丫头瞎说。”
“妇道人家?”魏思月抬头瞪了他一眼。这个朝代的历史她还是了解一些的。“前秦辉耀女帝,不也是妇道人家,开秦四百年之久。元祖开国之时,不也有定国将军,以女子之身,平九州四海,定国安邦。你是骂安宁,还是在骂我,或者是骂天下女子?”
李父变了脸色,他哪懂得着些许多,见魏思月愠怒,脸色都变了。“小姐息怒,小姐息怒,小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
魏思月没有理他,只是看着安宁。“我从未将我身边的人当做奴才看待。若你忠心与我,我只当你为姐妹。你如此疼爱你弟弟,我自然也会善待他,供他读书,成就一番事业。”
安宁惊喜抬头,望着魏思月,两眼里还盈盈含泪。“小姐。”
“李澈多谢小姐。”李澈跪下,眼里也有了神采,亮了起来。他的眼睛本就如黑曜石一般,现在更是晶亮。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李父面上也有了喜色,正要谢恩,魏思月又添了一句。“不过你功成名就之前,不可拿一分魏府的银两给你的父母。若你真有作为,你要如何孝顺你的父母我管不着。”
听了她这话,李父几乎暴怒,恨不得指着鼻子咒骂魏思月。“你这是什么话,阻止澈儿孝顺父母吗?你这是逼澈儿做一个不孝之人。”
李秦氏等他丈夫说完,也对魏思月说道。“魏小姐,您这么做未免太过悖于伦理纲常了吧,儿女孝顺父母本应当是天经地义,怎么到了小姐这里,反而成了不能做的事。小姐可有良心?”
“呵。”魏思月只是冷眼看着他们,“李澈,你怎么想。”
“李澈愿意答应小姐。”李澈抬起头来。
李父同李秦氏瞬间面如土色,仿佛崩溃了一般。李秦氏瞬间涌出泪来。“澈儿。”
“你们卖掉姐姐,可曾问过我的感受。”李澈站起身来,他才七岁,就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那样,站在安宁身边。“姐姐不知道在外面吃了多少苦,每个月的月例还都被你们讨过来,你们不也打算是将我卖掉吗?你们可曾将我和姐姐当做过自己的儿女,我已经受够了。”
他说完,便将安宁搀扶起来,替安宁抹去了脸上的泪。“姐姐,别哭了。”
魏思月冷笑看着李父和李秦氏。“我将你们救出来,已经足够仁义,五十两银子够你们回家买田置地了。”说完,看了荣沉安一眼,荣沉安仿佛掉线了一样,被魏思月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魏思月也没有数,直接扔到地上。李父仿佛是忘记儿子不孝一般,急忙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脸上又变成了笑。对魏思月鞠躬哈腰。
“滚。”
“ 是,是,小的遵命。”说着,便扯着在一旁面露悲戚的李秦氏,从客栈出去了。
被魏思月拿走荷包的荣沉安一脸哀怨,“我的魏大小姐,我就剩那么点银子了,那可是八十两啊,就被您这么扔了?”
“我不想跟他们废话,而且这样显得更有气势。你哭丧什么,我回府赔给你不完了。”魏思月说道,瞪了他眼。
“你说的,不许反悔。”荣沉安说道。
安宁搂着李澈,看着魏思月,脸上犹挂着泪,俯身便又要拜。“奴婢多谢小姐恩典。”
李澈也学他姐姐的样子,拜倒在地。
“你们起来。”魏思月说道,又看向李澈,在这个孝道大过天的时候,她这么做,是否有些太过分了。“李澈,我让你如此绝情,你可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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