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月还没有反应过来,荣沉安已经将她拽出了烟尘弥漫的山洞,揽她上马,砍断缰绳,赶车往山下跑去。魏思月被他丢在车上,只看荣沉安赶着车往山下跑。
“你刚才做了什么。”
“我在山洞里布置了机关,而且,加了点东西,够他们玩一会儿了。”荣沉安说道。“你看他们没追上来吧。”
魏思月掀开帘子往后看了看,的确没见人追上来。“我还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不管了呢。要真是如此,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怎么会,小姐放心。”荣沉安说道。“既然是我给小姐添了麻烦,自然要负责到底的。”说完,扔给魏思月一个小药瓶。“我朋友给我的,挺好玩的,若是摔碎了,就会呛得人涕泗横流,虽然不会要了人命,但是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你朋友?”魏思月打量着那个小巧的瓷瓶。“可刚才我也没觉得难受,流眼泪啊。”
“当然没有,我是冲出去之后砸的,否则咱们也受不了。”荣沉安说道。“我这次离家出走,我朋友可是大力支持,为了防止我哥把我抓回去,给我准备了不少好玩的东西,你掀开座子,在座子下面有一个空格,里面都是他自己调制的药材。”
魏思月听他的话,把座椅掀开,就看见底下都是与她手里一样的瓷瓶,还有用纸包着的,闻不出味道,但是看得出来,这应当是药。
“你那位朋友,应当是个大夫吧。”魏思月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东西都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魏思月可以知道,这些都是药材。
“应该不算吧。”荣沉安想了想。“等人追上来,你就往后面扔那瓷瓶装的,瓷瓶装的扔完之后就撒那个纸包里的,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这些东西有毒吗。”魏思月看着那些瓷瓶。
“有毒吧,你要小心点,不要沾上,到时候会变得很惨的,我又没有解药。”荣沉安说道。“能对付这群杀手的只有上官执,若能拖到我们赶到蔚阳山便安全了。”
剩下的便只有他赶马的声音。那些杀手是用轻功追赶,若是骑马不一定会追的上,但是这马还拖着一辆马车,自然减缓了速度,魏思月握紧手里的瓷瓶,看见后面的人影。
“有人追上来了。”
月色如洗,穿着夜行衣也能看见,渐渐追了上来。荣沉安加紧了速度,马车一个急转弯,从山路上下来。
“离蔚阳山还有多远。”魏思月扔出了手里的瓶子,瓶子在原地炸开,起了一层烟雾,追上来的黑衣人明显以为有诈,停了下来。
“大概一个时辰。”荣沉安说道。“能拖便拖吧。”
“一个时辰,你怎么跑出来这么远。”魏思月怒吼道。“若你直接在蔚阳山,我们不什么事都没有了。”
“又不是我要来,蔚阳山人那么多,我还不被当做绑匪抓起来。”
“你就是绑匪。”魏思月怒道,砸出手里的一把瓶子,这些烟雾已经拦不住那些杀手了。
这些杀手显然训练有素,即使身上奇痒难忍,也追了上来,越逼越近,寒光一闪,几枚暗器便钉在马车上。魏思月急忙躲闪。
“不管用了。”魏思月说,她沾上药粉的皮肤已经红肿瘙痒,但是顾不上去挠。瓶子几乎砸在最近的那人的脸上,被他一刀打落。
“那就换。”荣沉安说着,又抽马,“你再撑一会儿。”
魏思月把手伸向那些纸包里的药粉,拼命往后面一摔,瞬间烟雾弥漫。
“你做了什么。”荣沉安马上掩住口鼻,拼命打马,马车从浓烟中冲了出来。这药粉没有刺鼻的味道,反而还有一种甜腻的气味,如果不是手臂上的瘙痒,魏思月已经沉沉欲睡。
“这是什么药?”
“七步倒。”等冲出烟雾,荣沉安才放下了掩住口鼻的手,这名字却下了魏思月一跳。“你不是说这药没毒吗?”
“肯定是有毒的啊,要么怎么制敌。”荣沉安说道。
“可是。”
“放心,出不了人命,只是让他们睡一会儿。我们趁此机会,快跑。”荣沉安说道。
魏思月点了点头。刚才箱子里的药已经被她用了一半了,这药的确是好用,她不会武,如果有这样可以让别人失去行动能力的药,那么也不是会很怕了。江湖上奇人异事甚多,是她从未了解过的,如果有幸她还真见见研究这些药的那个人。
只顾着发呆,马车突然停下。魏思月往前一扑,掀开帘子,正想问荣沉安发生了什么事,便见荣沉安脸色煞白。抬头看去,魏思月的脸色不由得也变了。
在前面拦路的人一字排开,明显和刚才不是一波人,他们更加训练有素,更加让人心生寒意。他们都带着斗笠,蒙着面,手里拿着一把刀。统一 的装扮,统一的行动,这才是真正的杀手。
荣沉安脸上也冒了汗,魏思月手里拿着药粉,看着对面的那些人。咽了口口水。
“几位大哥,能否让我们过去。”荣沉安脸上带着僵硬的笑。
但那边的人似乎充耳不闻,中间那个人手一抬,其余的杀手便齐齐向这边出来,荣沉安拉住魏思月躲开,刀便插在了马车木板上。
这些人仿佛是杀戮机器一般,面无表情的拔刀,又往这边砍来。魏思月把药粉砸过去,但药粉没有阻挡他们的步伐,继续持刀砍了过来。魏思月他们躲闪已经很是吃力,更没有还手的力气。他们是想将两人都杀了。
“你们是什么人。”魏思月开口问道。但这群人像是哑巴一样,根本不搭理魏思月的话,仍然持刀砍过来。
荣沉安躲闪不及,被刀划了一下,捂着胳膊,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现在自己躲闪已经很是吃力,更何况还带着一个魏思月。魏思月也知晓是自己拖累他了,便松开了他,抽出鞭子来。
“既然你们不告诉我,那我自然也不会轻易死掉。做个糊涂鬼。”
这鞭子她用的不熟,不能匹敌这些专业的杀手,不过一会儿,她身上也挂了彩。这些杀手似乎不急于取她的性命,只是从她身边擦过。仿佛猫玩弄自己的猎物一样,魏思月身上那件月白色的裙子,已经被这一道一道的伤口染成了血红色。伤口多了,魏思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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