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翩跹飞舞的蝴蝶,已经掉落在桌上,已经死了。
魏思月急忙走过去,那两只蝴蝶的确是死了的,只有这残留在桌上的一点点而已,这蝴蝶便死了,死得如此之快。人比蝴蝶要大很多,这一点点香粉定然不会顷刻间要了人的性命,但是日积月累,定然是要出事的。这香味如此好闻,却是如此恶毒,墨韵随身佩戴那香粉,她是不知情,还是有意陷害。
在此之前,魏蓁蓁在魏思月的吃食上动过手脚,尽是些让魏思月吃了体虚却又无毒的药材。魏蓁蓁精通药材,但是香料方面并不了解。而且魏蓁蓁怎么说也只有十二岁,即使她有恶毒心思,应当也制不出这样的香来。不是魏蓁蓁,那又是谁?魏疏雨,还是其他人。
仔细回想着墨韵拿着香粉的样子,将香粉混进墨汁里,引来彩蝶绕画而舞。这香粉发作的如此之快,若魏思月当真在殿前展示,蝴蝶死了,必然昭示墨中有毒。殿前,春宴的时候皇帝亲临。她献画,画中有毒,这便是意图弑君的大罪,到时容不得她辩解一句,便直接拉出去处死,就连整个魏家也面临灭顶之灾。
若真的是魏疏雨下得手,那她也够蠢得,她嫁到清嘉王府,也是魏家的人,也休想摘出去。本来她还想要重用墨韵,没想到,竟然安插在她身边的一把刀。
本来魏思月只以为原主是一个闺阁小姐,只不过是姐妹矛盾,哪里想到是有人要她死。原主如此与世无争,软弱可欺,还是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魏思月当真是不寒而栗。即使原主不自尽,也有人会让她在这秋月阁死的不明不白。魏思月不由得攥紧了拳头,这个仇,她魏思月记下了,来日,必定百倍奉还。
“小姐,墨取来了。”浅夏在门口说道。魏思月将蝴蝶尸体扔出窗外,脸上的沉重也换成了惬意的笑。
“快点拿来,帮我磨墨,我要在春宴的时候,画牡丹花,若有蝴蝶围绕,定能惊艳四座。”
浅夏挽起袖子,往砚台里倒了一点清水,细细研墨。听着魏思月的话,不禁有了疑惑。“小姐,您在殿前作画,这墨虽然加了松香,但是春宴时候是百花齐放,即使小姐画的栩栩如生,这蝴蝶也不一定只奔小姐的画去啊。”
“我自有办法,你只管磨墨便是。”魏思月笑着说,眼角瞟了一眼门口,那淡粉色的影子晃动了一下,匆匆离开了。看起来,除了那把刀子外,还有小刀子。这些新来的下人,心怀叵测者甚多。
“浅夏,你觉得这些丫头怎么样。”
“小姐觉得好便好,问浅夏做什么。浅夏一边磨墨一边说道。
“她们在我面前自然是恭恭敬敬的,可是在你面前就不一样,在你面前,就会露出真正的嘴脸。”魏思月一边说,一边点着花蕊。“浅夏,问你呢,这些丫头怎么样。”
“恩。”浅夏停了磨墨的手,仔细回想的样子。“墨韵老成稳重,比奴婢做事要稳妥,性格温柔。安宁性子要强,是个暴脾气,做事风风火火的,跟她的名字一点都不搭。雀翘虽然嘴上不说,但奴婢总感觉她看不上奴婢,也不和奴婢说话。”
“哦,是这样吗?”这三个大丫鬟魏思月只留意了墨韵,安宁和雀翘也未曾留意,此时听浅夏一说,才觉得有些印象。
“雀翘是不是喜欢穿粉红色的那个?”
“恩,奴婢见她新做的衣服,都是丁香色粉红色的。”浅夏说道。
“好了,我知道了。”魏思月沾了些清水,晕染花瓣。
浅夏凑过头来,“小姐画的真好,之前只见过小姐写字,还没见过小姐画画呢,没想到小姐天生就画的一幅好画。”
原主画没画过,会不会画魏思月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从小学画,学到大,因为家里原因,没有学艺术,也是十分惋惜的一件事。但是这些话不能告诉浅夏。
“这画画,其实和刺绣是一个道理的,只不过一个是用笔墨,一个是用针线。我现在懒得刺绣,画些画也是极好的。”
“小姐说的是,只是奴婢没有生的小姐这一双巧手,粗笨的要死。”浅夏说道。
“谁说的,浅夏你做得糕点简直是天下一绝,沏得茶也好喝。最重要的是,若没有你,我每天可怎么梳头啊。若你还粗笨,那天下还有伶俐的人吗?”
“小姐。”
魏思月只是笑,垂眸画画,除了浅夏之外,剩下的人她一个也不信。墨韵再留在她身边,始终是一个隐患。虽然不想,但是她当真需要别人的帮忙。
“浅夏,叫安宁来一趟。”
浅夏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领来了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姑娘。墨韵也跟着进来了。魏思月细细打量安宁。她穿着一件黛蓝碎花的裙子,一双凤眼,脸上有一份威严,正如浅夏说的,与安宁这名字极为不和。
“安宁,你明日去一趟蔚阳山,给上官掌事带个消息,就说魏家三小姐的伤全好了,不必挂心。买一点蔚阳山的紫陌茶回来,我想喝了。”
“是。”安宁回了话,便告退了。
“小姐怎么想起来喝紫陌茶了。”墨韵说道,“府中的也有好茶。”
“听说蔚阳山的紫陌春茶最是好喝,我想尝尝。”魏思月说道,虽然知道墨韵的面目,但是斩草须除根,去了一个墨韵,还能来其他的人。敌在暗我在明,魏思月必须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先留墨韵一段日子吧。
“奴婢知道了。”墨韵说道。
她身上已经没有那香粉的气味了。很显然她知道那香粉的问题,并不敢随身携带。只是不知道她幕后黑手是谁。她说香粉是母亲所制。魏思月并未见过墨韵的母亲,无冤无仇,不知这香粉是幕后黑手给她的,还是如她所言。
想得多了,看向墨韵的眼神也不再像之前一样,墨韵也明显感觉到了。
“小姐,您怎么了?”
“没什么,觉得墨韵你这个发髻新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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