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香粉

　　“三姐姐说笑了，蓁蓁也曾经见过姐姐的绣品，比这京师最顶尖的绣娘绣的还好，姐姐这么谦虚，叫蓁蓁如何信的。”魏蓁蓁笑着，“以前三姐姐最喜欢绣那些小玩意儿，现在怎么没见三姐姐绣了。”

　　“春日犯懒，也就懒得绣了，而且绣这些东西又费时费力，我嫌烦得慌。”魏思月笑着，浅夏给她上了新茶。“四妹妹不去准备春宴的事情，怎么想起来要学刺绣了。我看四妹妹绣的也不错，怎么却来请教我。”她才不信魏蓁蓁当真是来送络子请教刺绣那么简单，她又不是傻子。

　　果然，魏蓁蓁一脸为难，然后语气也带了几分娇顽，“三姐姐，我是在准备春宴，不过我听姐姐院子里的下人说，天衣阁给姐姐做得那件衣服好看的紧，跟天上的彩霞一样。名贵的妹妹只见过香云纱，还没见过这样彩霞似的料子，不知三姐姐能否让妹妹看上 一眼。”

　　“我先收起来了。”魏思月笑着说。

　　“唉？”魏蓁蓁一脸惊讶，“三姐姐不等春宴的时候穿吗？若春宴的时候穿，肯定艳惊四座。春宴那天也有好多贵族公子回来，三姐姐就没有属意的人吗？”

　　魏思月轻轻摩挲着茶碗，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抬头来，看向魏蓁蓁。半是嗔怪调笑的语气。“你这妮子，竟然戏耍起姐姐来。我们闺阁女儿，怎么可以说这些事情。”

　　“我冤枉啊，三姐姐。”魏蓁蓁委屈道。“二姐姐出嫁之前也念叨王爷，三姐姐之前也说喜欢璧玉公子，怎么成了蓁蓁的不是了。”

　　“好了好了，这样的事就不许再说了。”魏思月也笑道，“四妹妹还是快点回去吧，好好准备春宴，挑一个如意郎君。”

　　说完，便让浅夏从里屋拿出一个盒子来。

　　“妹妹送我亲手打的络子，这样一片心意，我本来也应当回礼，只是这几天犯懒，没有什么好东西，还望四妹妹不要见怪。”

　　见到这狭长的匣子，应当是装发钗首饰之类，想到那只点翠的簪子，魏蓁蓁不由得眼前一亮，双手接过去。“那便谢谢姐姐了。”

　　浅夏送了魏蓁蓁和她的丫鬟锦儿出了屋门，魏思月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她还是不适合这样的假笑，脸都僵了。浅夏在一旁看着，魏蓁蓁的络子便放在桌上。

　　“四小姐这络子打的真的不错，好漂亮的样子，小姐你说是不是。”浅夏说着，将络子提了起来。“只不过四小姐一向都不愿意和小姐扯上关系，这几天怎么这么反常，还给小姐送东西。”

　　魏思月只是喝着茶，略微斟酌。一直沉默的墨韵上前来开口。“小姐，要不要奴婢把这络子收起来。”

　　“也好。”

　　墨韵年纪比浅夏要大，性子也更为沉稳，魏思月有心培养，只是顾及墨韵不是一直跟她的，有许多事不敢全权交与。

　　“小姐，您那件衣服，到底要不要在春宴的时候穿？”墨韵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问。“若小姐要穿，我便把香包放在里面，到时小姐穿在身上，便会芳香四溢。”

　　“穿，自然是要穿。”魏思月将茶杯放下。“做了这件衣服，便是为了春宴的时候穿得。”

　　“是，那奴婢便去准备。”

　　这些心思巧妙，有一件芳香四溢的衣服，想来也是不错。

　　“浅夏，这茶味淡了些，重新泡一壶来。”魏思月说着，将茶碗递到浅夏手里，拍了拍浅夏的手背。浅夏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但还是听言下去泡茶。

　　春宴时候，将会有不少王公贵族回来，其中有翩翩公子，还有许多向皇帝献宝的谄媚之徒，献给皇帝的宝物，必然会是天下奇珍。春宴是大臣皇亲携家眷一同赏花，男女不必分席。但尽兴之余，必然要她们这些闺阁女儿献艺。魏思月本来也没有什么才艺，也犯了难。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墨韵。”

　　“奴婢在，小姐有何吩咐。”墨韵在一旁应声。

　　“你去准备些纸墨来，我要练字。”

　　“是。”

　　很快，墨韵便磨好了墨端上来，魏思月底子不错，可是今天她左写右写都感觉有些不称意，拿不出手去。

　　“小姐是打算春宴的时候写一副字吗？”墨韵在一旁一边研墨一边问道。、

　　“恩。”魏思月点头，写下一笔。

　　“小姐，奴婢有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讲便是，和我不必过于在乎尊卑。”魏思月笑着说道。“你若是有什么好的想法，也可以帮我想想，我正头痛呢。”

　　墨韵低了眉，“奴婢以前没有服侍过小姐，不知小姐可擅丹青？”

　　“丹青？”魏思月笑了，“我会画，怎么了。”

　　“小姐春宴的时候可画一枝牡丹，奴婢这里有香粉，将这香粉混入墨汁里，以这墨汁绘画，定然会引来蝴蝶翩跹，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墨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来，递给魏思月。

　　那荷包绣的精致，魏思月接过来，还未打开荷包，就闻见扑鼻的香气。打开之后，便看见里面是细腻的香粉，散发着幽香，很似花香，但是比花香要浓郁。魏思月伸手挑了一点，在手里搓了搓，粉质滑腻。

　　“这是什么香粉，我竟然从未见过。”魏思月仍是笑着，“这香可比花香浓郁多了，不知道是什么花制成的。只是混入墨汁一点点，便可盖过满园花香，招来蝴蝶吗？”

　　“那是自然，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在院子里试试。”墨韵说道。“小姐，这香粉要放在衣料上吗？”

　　“嗯。”魏思月点头，“我蛮喜欢这香味，墨韵你这香粉哪里买的。”

　　说完，抬头，却见了墨韵脸色微微变了一下，虽然很快，但是却落在了魏思月的眼里。

　　“这是奴婢家中母亲所制，说来惭愧，奴婢也不知道配方，母亲说等她故去，才能将这配方告诉奴婢。”墨韵笑道，“奴婢也只是和母亲讨一点来，但这香粉用得极好，香味久且浓，一包要半月才能用完，若是小姐也用，奴婢和母亲多讨一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