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嘉王本来面容俊朗,但是配上这样阴鹫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而子桑温言只是推了推手里的茶盅,脸上带着笑意。“我给你讲故事,还不给我上一盅好茶。”
见子桑温言如此,慕江远挥了挥手,便有下人端上好茶来。
“还请凌游知无不言。”
魏思月辰时起身,浅夏已经准备好了车驾,已经在等她了。墨韵和浅夏站在一起,墨韵手里拿着幕篱,“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从京城到蔚阳山大概要走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从偏门小路走出去之后,就走到玄武街上,一路出了城门。现在正是春季踏青时节,普通百姓没有钱力去往蔚阳,便出得城门,支了茶棚。有垂髫小童早早拿了纸鸢,东风正好。魏思月掀了马车帘子,看到飞在空中的纸鸢,心情也好了许多。
没想到空气如此清新,这一趟当真是出来对了。
“小姐先进去吧,再过不久就到了。”墨韵在一旁提醒道。
蔚阳山上桃花开得正好,如粉云一般,铺在蔚阳山上。魏思月竟不知道,竟是这一番好景致。浅夏墨韵将她从马车上扶下来,踏上了青石板铺成的阶梯。蔚阳山经常有世家贵族前来赏景,有专人修缮管理。山路上也稀疏有人,不过像魏思月这样的大家小姐,大多是前呼后拥,而魏思月只带了两个婢女,寒酸许多。
魏思月并不在意这些东西,自顾登山。原主这具身子娇弱,尽管魏思月吃多了饭,长了点肉,但体质就摆在那里,登到半山腰,就开始气喘吁吁。
“小姐,要不要叫人抬软轿来。”墨韵一脸关切。魏思月一边喘着气,一边摆手,无暇应她说话。
“让开,让开。”
后面的山路上来人,浅夏本来在那边扶着魏思月,被后面的人一推,险些栽倒。
“你干什么!”浅夏回头,推她的是走在前面的丫鬟,走在她后面的是一抬软轿,轿上不知道坐得是哪家的小姐,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应当是受万千宠爱的小姐。
“哪来的丫头,挡我家小姐的道。”那丫鬟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浅夏刚想开口便被魏思月拉住。
“不要生事。”魏思月小声说道,她已经喘匀了气,站在一旁,她带着幕篱,而且只带了两个丫鬟,怎么看都是小门小户家中的小姐,这样的 人便由得她去。
浅夏住了嘴,站在一旁。那丫鬟见她们让路,更是趾高气昂。“这蔚阳山管事的应当核查来人的身份,什么人都能进蔚阳山,这路都脏了。”
虽然浅夏还是怒着脸,但魏思月拉着她,也便不说话。扶着魏思月,往前走。魏思月本不想生事,轿子里的人开口。
“站住。”
有这样的丫鬟,已经可以知道这主子也不是什么善类。魏思月回头,转过身来。“这位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这路已经脏了,我们家小姐还怎么走,你把路擦干净。”那丫鬟开口,张扬跋扈的样子,让魏思月看不惯。难得的好心情也坏了大半。
“一个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这么和我家小姐说话。”不用魏思月教,浅夏便上前一步,喊道。“不知你家小姐走过你踩过的路,会不会脏了鞋底。”
“你!”那丫鬟说不过浅夏,脸上带了怒色。“翡翠,住嘴。”轿子里的声音又说道。
“是。”翡翠收声,掀起软轿的帘子,露出里面的红衣女子来。魏思月隔着纱帷,看见她脸上妆容精致,头上簪了金翠,手摸向腰间。
这个动作,有一道影子袭来,魏思月下意识的抬手,小臂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魏思月来不及检查伤口,那鞭子又打来,掀翻了魏思月的帷帐。浅夏墨韵急忙上前护住她,那女子已经收了鞭子,用娇媚慵懒的声音嘲讽道,“长得不错,这张面皮放在你脸上可惜了。”
说着,鞭子又往魏思月脸上抽过来。魏思月抬手,鞭子便缠到了魏思月手臂上。忍着疼,紧紧握住了鞭子。小臂上的鞭痕已经渗出血丝,将绸缎的白衣染红一块。
习武之人本来力气比闺阁小姐要大,但若是内行人看来,这使鞭子的女子不过也是一个半吊子,而且她坐在轿子里不好发力,一时竟抢不过鞭子来。鞭子在魏思月和轿子之间扯出了一条直线。
“你放手!”
魏思月只是轻蔑一笑,没有放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家小姐,原来只会乱吠。”给浅夏使了个眼色,浅夏会意,双手握住鞭子,拼命一拽。鞭子便从软轿里飞出来,落入魏思月手里。“小姐的礼物,我就收下了,这蔚阳山的管事的确疏忽了许多,什么人都可以放进来,狗在这里乱吠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管管。”
“你,还我鞭子。”那女子已经气急,从软轿下来,只冲向魏思月,浅夏墨韵拦不住她。
她明显是个半吊子,魏思月学过多年散打,虽然这具身体孱弱了一些,但基础动作还记得,虽然不能还击,但是可以轻松躲闪。这边的动静终于惹得蔚阳山的管事过来,先对魏思月和那女子请了安。
“两位小姐,春光正好,不知缘何起了争执,不如去喝杯好茶,去去火气,化干戈为玉帛才是。”那管事站在魏思月和另一位小姐中间。魏思月将鞭子从胳膊上解下,管事见了她胳膊上的血痕,皱了皱眉头。
“现在这蔚阳山,是随便谁都能来的吗。”红衣女子收了招式,她本来高挑,因为习武的缘故,身材也玲珑有致,站在那里气场非凡。昨日平乐公主宴上,若魏思月见过她,一定印象深刻。
“小姐此言何意?”管事转头看着她,这管事四十来岁的样子,不卑不亢。“这蔚阳山春光本是天下人共赏,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王公贵族,只要想来,便可来。若小姐不喜欢,可以去别处赏春,蔚阳山的规矩,就不劳小姐费心了。”
“上官执你好大的胆子。”翡翠怒道。
上官执置若罔闻,转向魏思月。“小姐胳膊上的伤还是快些上药为好,以免留疤。”
浅夏已经捡起了打落在地上的幕篱,魏思月只看了气急败坏的红衣女子一眼,跟着上官执去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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