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衣

　　伙计说得那个画样子的大掌柜，倒是让魏思月提起了兴趣，她虽然学的是考古专业，但是对服装设计也感兴趣，而且古代的服装和她专业相关，接触的也多一些，她倒是想看看古代的服装设计师。

　　见她点头，伙计便领着她上了二楼，二楼坐着不少人，而屋子中央的桌子后面还没有人，很显然，这天衣阁的大掌柜还没有来。

　　“小姐请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我们大掌柜一会便出来。”伙计说完，便出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魏思月并不喜欢这样呆在室内等着，便想先去走走，魏蓁蓁执意要跟着，于是便将魏蓁蓁的丫鬟锦儿和浅夏一起留在了这里，魏思月同魏蓁蓁一起在二楼逛逛。

　　二楼与一楼不同，人也比一楼少了一些，一楼是成衣多一些，而二楼大多都是未裁的布料，应该是为了等等那些闺秀选完样子之后，直接出来选布料裁衣，不得不说这做的便是颇为用心了。

　　转了一圈，魏思月还当真看上了几匹布料，若是用来裁衣，应当可以达到魏思月想要的效果，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样子。

　　魏蓁蓁和她一起，不知道再想什么，也没有对布料表示很喜欢的样子，只是随手摸了一摸。魏府庶女的份例银子也很多，买样子做几件衣服也是绰绰有余。魏思月记下了布料样子，便回了刚才的屋子。

　　那个天衣阁大掌柜已经来了，带着一张银狐面具，穿着雪青色的斜襟，外罩了一件玄色外袍。手里还拿着一沓纸。旁边早有笔墨准备着。

　　“各位小姐应当都是阿宏迎来的吧，这小子只要我一在这就撺掇着让人都过来。”他的声音温润，虽然是客气，但是让人感觉到如沐春风。

　　“各位小姐有新客，那么在下再啰嗦一遍，还望各位小姐不要嫌烦。”他说着，坐在桌前。“在下仍是画十件衣服，价高者得。”

　　魏思月不由得笑了出来，果然是生意人，，免不得一个钱字，不过魏思月还当真是想看看这个人能画出什么样的衣服样子来，竟然是千金难求。

　　在场的都是世家千金，一件衣服的钱也还是拿出来的，就连魏蓁蓁也能抢到样子。十件衣服很快一抢而空，竞价失败的千金便跟着阿宏下去，去挑选其他的成衣，而拿到样子的千金留下来等着这位大掌柜量身定制。魏思月明着是为了陪魏蓁蓁，但实际上也是因为好奇，也留了下来。

　　魏思月排在后面，也能看这大掌柜也是有几分本事的，看着面前大家小姐的体型相貌画衣服样子，给魏蓁蓁画的便是一件轻萝衫，用了鹅黄打底，碧色纹样，如果穿上去，也更显得魏蓁蓁面容可爱。

　　魏蓁蓁是最后一个，而魏思月站在她后面，大掌柜抬头，一双眼睛透过面具将魏思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小姐，在下今天的样子已经 画完了。刚才在下见小姐一次价都没有出，是否是对在下的手艺有什么不满，或者是觉得在下的手艺名不副实吗？”

　　魏思月浅笑施礼。“我无意冒犯先生，只是我从未见过先生画样，想见识一下，先生可以画出什么样的衣服。”

　　“哦？那请问小姐，你看在下所画这十件衣样，觉得在下手艺如何。”

　　“的确当得起天衣之名。”魏思月思忖，说道。“不过......”

　　她这一番吞吐吊起了掌柜的胃口。“不过什么？”

　　见他问了，魏思月才不紧不慢的开口。“先生手艺虽好，但是却不能画出我想要的样子。”

　　“你想要什么样子。难道是我想不出来的？”掌柜说着，提笔欲往纸上画，但是刚刚落笔，就撂了下去。“今日在下已经画了十张了，如果再画就是坏了规矩，小姐莫要激在下了。”

　　魏思月笑了，她又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借先生纸笔一用，和天衣阁的手艺。”

　　“如果小姐自己画样，那么就按成衣收费。”掌柜说。“不过在下要看一眼小姐要做的衣服。”

　　剩下的半句他没有说，应当是怕魏思雨画的说是天衣阁所做辱没了名声。魏思月任他怎么想，回忆起自己设计的那套最好看的古装。毛笔没有铅笔好用，但是样子也画的差不多，只是颜色魏思月暂时没有想好，只把样子勾勒出来。这是一件舞衣，霓裳广袖，胸前交襟。外罩一件小甲，腰封垂着璎珞彩带。

　　掌柜的看了几眼，然后皱了眉头。“小姐的样子不错，看起来也更适合小姐，只是这腰封上的彩带太多繁冗，看起来也过于累赘。只留两条便可。袖子上也可以绸带点缀，若是小姐不介意，在下制衣时，会帮小姐调整。”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魏思月松了口气，毕竟是靠这行吃饭的，比她要专业。

　　“小姐这件衣服如何配色？可有喜欢的布料。”掌柜又问道。

　　“配色我还没有想好，布料的话，我倒是看上一些，彩云缎和银丝皱。”魏思月想起刚才看到的布匹。“若有月光缎就更好了，香云纱的话也可以。”

　　“在下明白了。”掌柜的点了点头。“等衣服制成，天衣阁会派人给两位小姐送去，两位小姐应当是魏丞相家千金吧，不知小姐芳名。”

　　“魏思月。”魏思月施了一礼。

　　魏蓁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出声，乖顺的站在一边。

　　“在下裴轻尘。”掌柜的施礼。“小姐制衣，应当是为了花朝节春宴吧。小姐的衣服稍微复杂一些，不过在花朝节之前一定送到。”

　　离花朝节春宴还有半月余，制衣的话，应该可以做完。挑完了衣服，也应当去看看珠翠首饰了。尽管魏思月没有抱希望找到那条项链，但是还是决定要去看看。

　　从天衣阁一楼又挑了两件成衣，才出了天衣阁的门。她们在天衣阁耽搁了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此时出来，已经快到了正午。街上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女子，魏蓁蓁看起来也激动起来，一直看向城门的方向。

　　掀起幕篱的薄纱，魏思月也往城门那边望去，不知是谁的车驾进城，惹得如此多的妙龄女子聚集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