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下马威

　　蜘蛛举着它的前爪，仿佛做个拍胸脯的样子，说交给它好了，它会带着东西到宫里去找她；虽不知那小家伙用什么办法入宫，但想到它会法术，乌离放心的将所有东西交给它。

　　观玉结束，继续随在教习嬷嬷身后往内廷。

　　百米永巷曲折迂回，行到这，听见的唯有各自脚步声，行进中，忽闻队伍前方传来一个女子说话声：“哎，媚娘，你说皇上长什么样，咱们姐妹什么时候能一睹皇上圣颜。”虽说她刻意压低声才朝着身后人问话，但因前后相距不是太远，她说什么，乌离听的见。

　　被唤媚娘的女子闻言后，依旧目不斜视的均匀迈着步，那女子死心，说话声比方才又大了几许：“我给你说话呢，怎不吱声？”

　　乌离将媚娘的背影打量，虽没看见她长相如何，可光瞧那背影，果然算得上娉娉婷婷的佳人，能入宫的女子，没有不算佳人的，但那女子绝对在众秀女中拔尖，难怪她会找云夏姐姐的茬，也只有云夏姐姐能与她一较高下。

　　队伍最前方的嬷嬷，朝迎面而来的撵驾俯身跪下，家人子和所有婢子无需嬷嬷提点，随同嬷嬷的动作也跪下。

　　而那位只顾扭着脖子给身后人说话的女子，瞧见媚娘与其她人突然矮下去半截，她居然没反应过，还继续往前行走，恰好撞上跪在她前方的人。

　　前头的女子本就跪在地上，虽被她撞上，但身子只轻轻一晃并无大碍，而那女子却直直的朝一旁栽倒，摔在来人撵驾前。

　　教习嬷嬷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出，冲撞皇后，轻则挨板子、众则被赐死，虽说罚的是那女子，可她身为管事女官，也免不了罪责，连忙匍匐：“惊扰皇后圣驾，奴婢该死，这就将人带下去。”

　　摔在皇后驾前的人，也已经跪倒在撵驾前，看众人都跪下，她也才明白众人为何突然就都跪下了；此时再听教习嬷嬷竟称其皇后娘娘，那女子被吓的浑身发开抖。

　　入宫前听娘家母亲说过，当今皇后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进宫以后处处要小心，千想万想没想到，居然一进宫就碰上皇后。

　　宁氏一挥手，撵驾落下，随行宫女立刻上前将主子扶着下了地；宁氏的目光落在，跪于脚边的人身上，“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那女子缓缓抬头，不敢看上方贵妇的眼睛。

　　宁氏眉眼中射出一股寒意，语气却极其平和：“瞧这小模样，果然生的令人过目不忘，你叫什么名字，看着本宫眼睛回话。”

　　那女子没听出皇后哪不高兴，颤抖的身子稍微微放松点：“我叫……叫水儿。”

　　将将回完话，水儿脸上就挨了重重一巴掌，挨完巴掌看明白，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甩给她的。

　　素蝶打完人便退后，连多余的一句话都没说。

　　水儿不知自己为何会挨打，见打她的，是皇后身边的宫女，神色当即就不对了，皇后都没说什么，她一个下人凭什么打她这个皇上的女人，想到自己的丈夫与皇后的丈夫是同一个人，气性马上硬不少，手指素蝶：“你个奴婢居然敢打我。”

　　宁氏接过话：“怎么，你有意见？”

　　水儿叩下一个头，“娘娘若要对水儿打骂责罚，水儿绝无怨言，只是娘娘身边的奴才未免有些狗仗人势，娘娘未曾发言，这奴才居然敢折辱与我，水儿不服。”

　　乌离低头匍匐在地，听那水儿左一个“我”、又一个“水儿”，有些替她着急，皇后的婢女打她，就是因她在回皇后的问话时，以‘我’这个字自称回话皇后！

　　入宫前，宫中教习嬷嬷已教导过众秀女，没有被皇上宠幸过的家人子，比宫女的身份高不了多少，见了宫中任何贵人与其交谈时，必定要以婢子自称才对，她居然和皇后我来我去……

　　乌离暗暗叹气，这女子今天要是能有好果子吃，她就结余了这个月的粮食。

　　乌离想抬头看看，这位“皇后”长什么样，可她不敢逾越，即使明知这位皇后是假的，但现在假的也真的，人家只需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任何人的命！

　　宁氏把弄着手上护指，轻蔑道：“你的意思是，本宫身边养的都是狗了？”她笑笑，又道：“其实你也没说错，狗大都比人忠心，如果狗会看人的眼色行事，她便是一条好狗。”

　　皇后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水儿听出话外音，有些不明就理的问：“娘娘，能否告知我哪里错了，水儿定当悔改。”既然那个奴才是看皇后的脸色行事，说明刚才那一巴掌，就是皇后授的意。

　　一直匍匐在地的教习嬷嬷，偷偷拭了把额头汗，她恨不得冲上去将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人子狠狠教训一顿，还敢与皇后“我”来“水儿”去，嬷嬷本想着为她说几句好话，现将内里想法压的死死的，只期盼皇后不要给自己太过责罚就好。

　　皇后叹口气，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色，懒得再和那水儿再说什么，轻飘飘的丢下一句：“素蝶，赏她三尺白绫吧，本宫有些乏了，先回去歇着了。”

　　撵驾离去前，宁氏扫了一圈跪在地的众家人子后，视线落在教习嬷嬷身上：“玉姑姑，新进宫的这些家人子，看来还得你多多操心呐，本宫念你年纪大了，今天这顿板子，本宫给你记下了。”

　　教习嬷嬷连忙重磕三个头：“奴婢谢皇后开恩，谢皇后开恩！”

　　水儿听皇后赏她三尺白绫时被惊住，好半天没有回过神，待皇后撵驾远去她才醒来，顾不得有失仪态，凄厉叫道：“娘娘饶命，水儿究竟哪里错了，求娘娘给水儿一个明白……”想追上去，被还立在原地的素蝶一挥手，同行的太监出来两个将她拦住。

　　水儿不相信自己的命马上就没了，连忙跪在素蝶脚边，抱住她的腿：“求姑姑明示，水儿究竟哪里错了竟然要被赐死，求姑姑给个明白。”鼻涕眼泪糊了满脸，俊俏的脸蛋已经无法直视。

　　素蝶嫌弃的往后退步，站直身子道：“家人子身份高贵，哪是奴婢这种低贱之人高攀的起的，你们两个，赶紧送家人子上路。”

　　“不，我不要死，水儿求姑姑赐教，水儿究竟哪里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