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漫漫,风雪茫茫,看着原本胖乎乎生气勃勃的小娇娇现瘦弱得只剩下个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连哭闹也如小猫咪般嘤咛。燕小虾就心焦如焚,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就折损在自己手里。
到了深夜时分,大伙都在熟睡中,只有燕小虾不敢瞌睡。她一下看看俩个小的有没有盖好被子,一子又看看燕辰逸的状况。时不时还要看一下火盆里的碳火。
突然,燕辰逸好像醒了!他整个人猛的坐了起来并挥拳暴喝了两句。燕小虾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人又倒了下去,怎么叫都没反应。
她伸手过去,轻拍了两下,还时没反应。一探,烫得吓人。
糟了!这是发烧了!
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熬药药也没有。“降温降温,冰天雪地,冰,冰……”燕小虾烦躁得地一边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一边碎碎念。
啊!有了!燕小虾眼睛一亮,急切切地窜下车,到外面捧了一把雪兜在帕子,然后七手八脚地爬上车厢钻进去,然后把装满雪的帕子折好小心翼翼地敷在他额上。如此这般,隔一会,又换一下。
忙了大半夜都没合过眼的燕小虾一边祈愿自己能有金手指,一边在在埋着怨上天存心在玩她,让她在哪哪都不好过。
天刚濛濛亮,燕小虾就厚着脸皮吱吱唔唔地问杜大年能不能早点出发。
杜大年得知燕辰逸昨晚上发烧了,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于是让大伙儿把温着的汤水赶紧给喝了,带上干粮立刻出发。
谢过杜大年后,燕小虾又回到车上跟不安的小明轩解释。她真的恨不得下一秒就到州城,这样,除了帮燕辰逸找大夫外,还可找个产妇或临时雇位奶娘给小娇娇。
因为,燕小虾每隔几个时辰都会掀开帘子问问现走到哪了,还有多久才到,脸上写满了焦虑。
她的情绪明显影响到小明轩了。燕小虾起身,他也跟着站起来;她坐下,他也紧紧地挨着她坐下,手里还紧攥住她的一段衣角不放。
总之燕小虾往哪里,他的眼神也跟着去哪。不过,在沉默寡言之余也照着燕小虾的样子,笨拙地给妹妹换尿布,哄小娇娇玩,让燕小虾尽可能抽出空隙来照顾燕辰逸。
马车领头,中间掺杂着牛车,吱咯吱咯地,转眼间,风雪就扫平了两辙。
按杜大年的估算,大概在申时左右他们就能回到州城。不过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燕小虾眼前,他们往后要怎么办?
自己身上大概有三四十两银子,一两多的金子,银手镯脚环各两个,银链子金锁儿一个,还有头上的小银虾一对。这些扒啦下来,可当个三五十两。也就是说自己总的财产也就一百两左右。这一百两要养四个人,其中有两三个还是只会花不能挣钱的。
这日子,艰难啊!呜呜……
风雪兼程,终是在酉时前入城了。杜大年直接把人给送到药铺前口。
老郞中帮燕辰逸把了一下脉,又翻了下他的眼皮,一边摇头一边打量着燕小虾几个,斟酌地开口说道:“病人内伤较严重,需要静养,快则三个月,慢则一年半载。皮外伤由于小杜给包扎得及时,倒是没什么大碍。这样吧,我先给你开三天药,每天两剂,饭后服用。”
燕小虾看他刷刷地写了一大张,里面的药材也看不懂,倒是参须两字看懂了。
“郞中,请问参须是人参吗?”
老郞中闻言,抬头摸着花白的胡子看了她一眼,“小丫头,识字?”
燕小虾呵呵地傻笑了一下,红着脸小声说道:“不认识……只是以前跟在管事娘子身边,认得人参两字。管事娘子说人参是很贵的东西,要是弄坏了,卖了小虾都赔不起。我看您老写的那个字和我见过的是一样的。”
“小丫头记性不错!”老郞中笑着点点头。
“病人内伤严重,元气不足。人参是大补之物,配之正好,但所得不易,价格也昂贵。不过,参须的功能并不比人参差,可价格却相差一大截。还是小丫头你要是想换成人参?”
“不,不!”燕小虾赶紧摇头。
开玩笑!她现在身无恒产,一文恨不得瓣成两文来花,管它是须还是根,有用就行了。
“谢谢郞中!按您老的方子来就行了。对了,那还有没有其他的,比如忌口什么的?”
老郞中赞许地点点头,“小丫头很聪明心细啊!”
燕小虾腼腆地笑了笑。
“这个病不需要忌口。不过,得卧床静养。静养期间切记不可动武动气!”
“谢谢您,我都一一记下了。对了,能不能麻烦您老再帮我看看这俩小孩。帮我看看他们有没有大碍,这些天都是我带着他们,我怕顾不好,得病了也不知道。”燕小虾吞吞吐吐地说,还不忘把小明轩扯过来。
老郞中见她自己就是一个小孩,可又像大人一样说着小孩怎样怎样,不由觉得有点好笑。
他点了点头,拉起小明轩的手就把脉看诊。确定他没事后就示意燕小虾把小娇娇放到诊桌上。
小娇娇这下不哭也不闹,圆滚滚的大眼睛骨碌骨碌地转着,小手朝燕小虾伸着,脚板儿一蹬一蹬地。
燕小虾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娇娇乖哦,让老郞中帮你看看,看完后小虾姐再抱你啊。”
老郞中慢慢地细细地帮小娇娇检查了一遍,再包好。
“孩子们除了有些营养不良外没什么大碍,都照顾得很好,倒是小丫头你看起来不太好,有点上火,我给你开两剂药吧。”
燕小虾知道俩小的都无大碍之外,倒是松了一口气,谢过老郞中后,在结帐付款时顺便还买了个小药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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