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嫁妆

“姑娘这是要干什么？不过是主母一句话，姑娘至于毁了侯府么？毁了侯府于姑娘有什么好处？”王嬷嬷是没想到，她家三姑娘出了门，会这么狠戾，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绵软柔弱。王嬷嬷开始后悔来这一趟了，这要是闹大了，只怕什么都瞒不住了，这以后的脸面也真的是不用要了。

“嬷嬷尽管回去，告诉侯爷，三姑娘死了！自此后，侯府与三姑娘再无瓜葛！那些子嫁妆今天会当众还给侯府，也让大家都知道，侯府对我这个三姑娘的好处！”季玥冷然的说着，看见门口的一个小丫头，冲她招了招手。

“去，告诉你秀禾姐姐，把那些子杂物丢出去之后，就让小厮们说清楚了，那些都是承安候府二小姐的随身之物，为了窃取妹妹的嫁妆，偷换的，现在又要要回去，三姑娘大度，给了！”季玥看也不看脸色惨白的王嬷嬷，转身扶着秀苗就往外走。

“玥娘做的好！老婆子活了一世，还是第一次见着，一个侯府姑娘的嫁妆会这么寒酸，而当家主母眼皮子浅的，连姑娘的聘礼都扣下了？这侯府也真真是没了成色了。”门帘一掀，老太君在福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睿王妃端木绣，还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和端木绣有几分相似，应该就是她的幼女景妮了。

“老祖宗！您怎么来了？”季玥这才有些凄然的给老太君行礼，被老太君伸手扶住了。

“丫头啊！心里那么苦，为什么不告诉祖母呢？祖母说了，会为你做主的！”老太君把季玥揽在了怀里，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肩背。

“老祖宗怎么就过来了？玥儿还想着一会过去，禀明老祖宗，玥儿日后会给自己挣一份嫁妆出来，绝不会辱没了老祖宗的抬爱！”季玥扶着老太君至上座，转身退了几步，跪在了老太君脚下。

这个年代，一个出嫁的姑娘，连嫁妆都没有，会叫人瞧不起的，只是在季玥眼里都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怕会辜负了老太君母女的疼惜。

“好孩子，侯府今日这么做，是因为你姑母昨日去侯府，替你索要当初尧儿送去的聘礼。你姑母也是气不过，你是怎么进的将军府，大家都看着呢！怎么会叫他们就这么，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抹黑了你，也抹黑了将军？”老太君抬眼看了一眼瑟缩的王嬷嬷，挥了挥手里的拐杖。

“你那主子，自以为是个聪明的，却原来不过是个蠢极了的。为了她自己的儿子女儿，去诋毁前妻的子女，也亏的她想得出来！你回去告诉她，玥娘从此后，就是我国公府的姑娘，由不得她来轻贱。”老太君脸色肃正，看王嬷嬷的眼神里满是鄙夷。

“你们也给我听着，从今往后，玥娘就是我国公府里的姑娘，只要有我老婆子在，就由不得谁来轻贱她们主仆，就算我老太婆百年之后，也还有她姑母，有尧儿为她做主了。”老太君一脸威严的看了眼门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丫鬟婆子，就连那几个姨娘都在门外探头张望，听了这话，都讪讪的散了开去。

所有人都知道，无论是国公府还是将军府，老太君的话都不可轻视。将军自幼是跟着国公爷长大的，自然得老太君看重，自建了这将军府，虽然老太君不常来，但是很多事也都是老太君在主持着。

“母亲，您别生气，侯府那边，女儿自是要给玥娘讨个公道回来的。”睿王妃连正眼都没看王嬷嬷，冰冷的声音里透着股子寒意。王嬷嬷打了个冷战，忙抽身往外走。却也没有人拦着她。只是一出将军府，她就更加的后悔了。

将军府门口堆着散落的箱笼，都是侯府抬过来的，一群看热闹的正围着嘲笑侯府，王嬷嬷还想使使威风，不曾想一个小厮推到了箱笼，散落出来的都是些女儿家用的东西，那小厮却笑着说。

“不好意思，这些都是承安侯府二姑娘贴身用的物件，却是用来充作了我们三姑娘的嫁妆，如今又要拿回去，老少爷们帮忙给规制规制，总不能把一个未出阁姑娘家的东西，就这么丢在街上吧？”那小厮虽然惊叫，脸上却是一脸的不屑。他的话有如撒落在平静湖面的石子，泛起了层层波澜。

围观的人群里，有那京城里游手好闲的纨绔子，一听说是侯府二小姐的贴身物品，蜂拥上前去抢夺那些东西，里面自是不泛一些襦裙亵衣裤之类，被几个猥琐的男人拿在手里揉玩。王嬷嬷心都凉了，这二姑娘的名声只怕是全都毁了。

好容易找人把东西收拾了，王嬷嬷回身恨恨地看了一眼将军府，没想到，三姑娘居然如此狠毒，连自个的名声都不顾了，也是要毁了侯府的名声么？

王嬷嬷怎么走的，季玥自是不会关心。老太君和王妃还在上座，她们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啊。老太君伸手拉着季玥柔软的小手，慈爱的抚着，笑容温和。

“玥娘，这么做，你知道后果么？”

“玥儿知道，如果不这么做，他们要毁掉的不只是玥儿，只怕还有将军，国公府。玥儿既不能给将军带来什么助力，也决不能让人毁了，待玥儿亲厚的老祖宗。”季玥挺直了背脊，娘家么？前身的哀怨无助，还不够证实，侯府待她的无情么？现在居然还敢说，是她自己闹着要嫁给将军，生硬抢了二姑娘的一切？季玥想笑了，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还有脸说，要她助候府那些人成家立业？对她好了，不说她也会助他们，都这样了，那就省省吧。

“玥娘，就是尧儿不答允婚事，你还有我们呢！大不了，我让王爷收你做养女，以后你就是睿王府的姑娘，看谁敢欺负？”端木绣过来拉着季玥的手，微微的笑着，眼里却是满满的疼惜。

“母妃，那我以后可以来找玥姐姐玩咯？”景妮歪着头，笑的一脸的娇俏，还往季玥身边靠了靠。

“玥娘，你可别被这小猴子耍了，她呀，皮着呢！都被她父王惯坏了。”睿王妃笑着，伸手戳了戳景妮的头，眼里却是藏不住的疼爱。

“那有，父王还说是你把我惯坏了的。”景妮皱皱起小鼻子，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到驱散了不少刚刚的不愉快。一扭脸看见奶娘和云儿抱着嫣儿过来，景妮的小眼神立刻就亮了，撒开季玥就扑了过去了。

“嫣姐儿，来姐姐抱抱！”

“不，我要母亲抱！”嫣姐儿很不给面子的，避开了景妮的手臂，张开自己的两只小手臂，看向了季玥，可怜巴巴的喊着母亲。

“呦，这才多大会功夫？嫣姐儿就这么粘着玥娘了？”端木绣也很好奇，这嫣儿丫头很少这么和人亲近的，就是平日里见到她，也很少这么让抱的。

“这啊，才是母女天性！我老婆子没走眼，可见着我们玥娘是个可人疼的。”老太君乐的看见，曾孙女和季玥亲厚，这样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老太君微笑着点头，暗叹着老国公的眼力毒辣。这不 ，都说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