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到底有多记仇

　　捏着昂贵的手机在手中，几乎捏出了汗。成可歆站在专柜后面的休息区，也无心关照顾客了，终是再也坚持不住了，按动了按键，给那个被她藏在最下面的号码第一次发过去了信息：“我想和你谈谈。”

　　许久，许久，没有回音。久到成可歆开始怀疑起自己这样主动的决定时，短促的一个震动，让她几乎惊颤了一下。

　　点开手机，一条信息，寥寥数字赫然在目：“床上吗？”

　　灭顶的侮辱，让她差点没喘上气来。如果这个男人现在站在面前，她或许一个冲动会将手机直接摔他脸上。

　　可，不行。

　　成可歆忍，再忍。她清楚他就是在故意挑起她卑微的残存的那一点自尊，然后看他怎么样再次狠狠将它们踩在脚底。

　　所以，她要继续忍。

　　“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说一下，昨天的事，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样。李哲和我的闺蜜在交往，而他真的仅仅是我的学长。其它的事，我也不想解释太多。只是想要你知道，我懂得怎么‘守规矩’了。你要针对我，我可以向你道歉，但请不要针对李哲。我不想无关的人因为我受累。”

　　大段的文字闪现在手机屏幕，骨节分明的长指在那些文字上画着圈，许久，才按下了返回键。会议室里一众高管并未参透他们的总裁大人为什么突然陷入沉思，只能先在方秘书的知会下，收拾了各类文件鱼贯而出。

　　“南总，是不是有点累了？要不先去休息室休息会吧？”方伊娜走过来，刻意放低了声音。

　　南弈轩这才抬起头来，重新敛了神色，“新的法律顾问代理的意向定下来了吗？”

　　“哦，有了些变动。”方伊娜干练地从手中抽出一份文件来，“原本拟定了方正律师事务所和国安律师事务所两家，且更倾向于方正的李哲律师。但在最终的审核时，有人提出了方正的人员构成太年轻化，还是希望能启用业内资格更老的国安。所以今天早上才决定复议。”

　　“那么，你的意见呢？”

　　方伊娜不甚理解这件事的决定对于一个集团总裁来说，算是个无需过问的小事，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而她只能更谨慎地回答：“虽然复议的决定有一定道理，但我认为从各项业绩和综合评定来说，年轻的方正还是很有优势的。”

　　说话间，南弈轩已经浏览了手中的两家事务所的档案文件，起身拍拍她的肩头，“那就按你的意思来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擦身而过，踱步而出，南弈轩接着才又打开了手机的信息界面。

　　“守规矩不是说说而已。人们喜欢欧洲皇家小牛的原因，往往是因为她比平民牧场的小牛，省心。”

　　忐忑了许久，等来的是这样一条尖酸刻薄的信息，成可歆差点吐血。这个男人到底有多记仇，一定要把扎给他身上的刺再翻倍还回来才可以。

　　可恶！最后也没有说明白他到底能不能放过李哲。而她，还能为此做些什么呢？

　　成可歆突然又茫然了。只能忍着心绪的翻腾，先应付来来往往的顾客。刚拐过休息区的屏风，却迎面被人拦住，差点撞在了一起。

　　成可歆站稳一看，心底蓦地一沉，竟顿感紧张。张张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Apple，是你……”

　　“我找你。”女人的脸上没有表情，甚至没有血色，只有眼窝深陷的灰黑。

　　成可歆用余光左右看看，生怕旁边会冲出人来再将她绑走，当看到来来往往的穿着时尚又有品位的顾客，还有不远处的保安，明晃晃的灯光通透而闪亮，才暗暗呼出一口气，怪自己太精神紧张。她有些释然地微笑一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其实……那天还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拦着……”

　　“我可不是想着要保你，只是不想我的男人碰别的女人而已。”

　　成可歆尴尬而笑，“那还是该谢谢你。”

　　“我来不是要听你说这些的。”

　　“那……”

　　“阿King他们被警察抓了。”

　　“嗯？”

　　“因为贩毒要被判刑。”

　　成可歆有些不明白她的话，这些和自己有关系吗？

　　“那天我在角落里没敢出来，不然我也会一起被抓走。”

　　那天？

　　“我们也就是自己玩玩，阿King哪有那胆子做毒贩的？何况还是那么大量的海洛因，根本是想置人于死地吧。”

　　成可歆似乎听出了一点点眉目了，被绑架那天，她看到冲进仓库里的黑衣人丢出来的大包白色东西，竟然就是……海洛因！

　　“南少他要替你出头也不至于这样吧，我们也没想要真的把你怎么样。”

　　“是南奕轩他……”

　　“Kitten，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还算是一起出道的姐妹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成可歆哆嗦了一下，背脊升起一股寒意，“我……能做什么？我跟他……”成可歆想说“根本不熟”，却转念说不出口。何况刚刚因为李哲学长的事情，那样跟他开口，换来的只是冷嘲热讽和进一步的践踏……

　　“你去让南少放阿King一马，事情是他做出来的，要解决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你就算再是块宝，也不至于让别人把命赔里面吧。”

　　“我的话，他不会听的。我根本没权利管他要做什么啊。”

　　Apple的脸色立刻变得更加尖刻，就连灰暗的眼珠中也兀地好像放出支支冷箭。“我真他妈疯了，跑来求你。”

　　甩出一句话，Apple拔腿就走。成可歆反射性地一把拉住她纤瘦冰冷的腕子，“Apple，等等。我试试，我试试给他说。可我不知道行不行，你等我消息。”

　　==========

　　Lover House其实是位于一片高尚住宅区内的高级公寓顶层，上次从仓库被解救出来，糊里糊涂地被扛着上楼，又浑浑噩噩地离开，只知道那个房间很大很宽敞，装饰高雅通透，静谧地散发着高贵气质。只是它的色调偏灰黑，显得很有距离感，光洁得就和酒店差不多。

　　成可歆傍晚的时候捏着手里的钥匙站在门外很久，心里踌躇又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