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我三天时间。要么捉拿凶手,要么为亡妻殉葬。”皇甫苍耀缓缓开口,语气平淡无波得近似在说一件他人之事。
“好狠的手段。”怔忪着,她吐出这么五个字。
“离国皇帝,”皇甫苍耀一笑,“果然还是有两下子。”
怎么会没有两下子?叶凌默只觉一阵心慌。给皇甫苍耀三天时间,要么让这个曾经的靖国太子死,要么就利用他解除离国现下隐藏的危急——对离国朝廷官员虎视眈眈的长生宫。或许,其实在离国皇帝的心里,这一个月以来祈沣城里出现的杀者,本就和这亡国太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你有头绪了吗?”她低头往嘴里刨饭,口里还不忘好奇的问。
“头绪吗?”皇甫苍耀喝一口桌上的茶,眼色从杯沿滑过,投在叶凌默的面上。“好像跟三十多年前的长生宫有关联。”这句话,终于带上几分沉重的味道。
“长生宫?”皇甫夫人的脸,唰的白了。“它不是很多年前,就已经在江湖里销声匿迹了的吗?”
“孙儿也很困惑,”皇甫苍耀入鬓的剑眉一轩,沉吟道,“可从种种迹象看来,这确是长生宫所为不假……”
三天,叶凌默也不觉一皱秀眉,虽然时间紧迫,可是或许她能够办到也不一定。“别人或许不行,不过,皇甫苍耀的话呢,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吧?”其实,她还是有担心他的。所以故意这样说道。
“我……”皇甫苍耀的眉头始终未曾舒展,微一苦笑,“难得落儿你第一次对我如此自信呢。”他没有正面回答。
“长生宫宫主柳菲菲可是个极狠厉的角色……”皇甫夫人喃喃自语。
“这些事情耀儿能够应对。”皇甫苍耀看向老夫人,安抚性的一笑。
他那样骄傲的人,就算再艰涩的磨难,也不会松口动容。叶凌默摇一摇头,这会儿怎么受得了皇甫夫人对他能力的怀疑。“这碟醋溜鱼真不错。”她嘴里嚼着鱼肉,还含糊的讲着话。
“那些事,孙儿自会料理。奶奶您无须担忧。”皇甫苍耀又替老夫人夹上一片鱼肉,柔声道。
长生宫?柳菲菲?叶凌默心里念叨着,那个神秘的长生宫,想来必定得要现身了呢……
午饭过后,皇甫夫人回了宜轩堂休息,皇甫苍耀却邀了叶凌默去花园里散步。
九月中旬,荷塘里已经一片颓败之色。他们难得从那一条小径里并肩走出。然后,那个紫衣的“少年”脚步顿在了荷塘边。
她明明是望着一池荷塘的,但投向塘里的眼色却是飘渺的。
皇甫苍耀瞧着那样的眼神,面上的温和之色攸的就不见了。虽然他不想承认,但那个已经死去多时的笨蛋,在她的心中确实占据着不小的位置。
“对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她从遥远的神思里回过神来,展颜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可是那个玄色衣衫的男子怎容她就此别过。“落儿”他开口唤她。刚才脸上的怒气已然不在。
“恩?”那个紫衣“少年”扭过头来,对于宜阳王的呼唤,似感诧异。
“留下来吧。”半晌沉默,那个一直傲然不可一视的曾经的靖国太子,居然会那样带一丝企盼一丝乞求意味的向她诉说。“再多呆几天。”
她刚才还嬉笑着的脸,这时候却僵了面容。“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焦急的开口,却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随即一展眉头,“宜阳王可是个大富大贵的好面相,”她看着他的眼睛,“莫说三天,即使是再过三十年,像你皇甫苍耀这样的家伙,也会活得好好的!”长生宫有那么可怕吗?连皇甫苍耀这样的家伙,在它大名的威慑下,都开始忐忑犹豫不觉了?他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虽然有一丝困惑,但到底她还关心多余疑惑。所以不曾细想,她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帮他一帮了。
“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的啊。”她一耸肩,“这几天,反正你也会很忙。”手背在身后,她慢慢向他踱过来一步,“我可不想你,英年早逝的……”她笑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