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谁先招惹谁

　　他最听不得她对别的男人亲昵，他的霸道与生俱来，却也在后天的折磨之中发挥的淋漓尽致。他要什么，全得靠抢，抢不到就毁掉。

　　“你对辉怎样了？”

　　第三次的重复无意是在挑战闫景皓的底线，他眼中的暴怒琴依无所畏惧，反正她是孤家寡人，没什么可以牵扯的，要是以前，明辉就是她的命，但现在已经时过境迁，他们之间只剩下各不相干。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放过明辉，要置他于死地？

　　“琴依，我怎么养不熟你？”他揉着她的脑袋，动作轻柔，丝毫看不出异常。琴依抬起头，倔强干净的眸子盯着闫景皓，这双眼睛透着悲痛欲绝，更有闫景皓看不懂的感情。他松开手，冷笑着：“子弹里有小小的毒素，短时间不会置人于死地，不过长时间就不好说了。”他的轻描淡绘，视人命如草芥的语气让琴依一阵恶心。

　　“恶魔。”

　　她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明显看到闫景皓轻微一震，却没有下文。

　　他迈开修长的腿，呵呵一笑：“依依，这个世间上，只有强者能生存，我的世界没有你的光明。”

　　他在她面前承认黑暗，不代表她可以独善其身。

　　眉拧得很紧，俯下身拽起琴依就往屋里走，琴依挣扎着，却始终敌不过他的力气，狠狠地一口咬在他手腕上。男人吃痛拧眉，却仍旧没有松手，他的忍耐力极强，一个“痛”字的音节都没有从嘴巴里蹦出。直到嘴巴里的血腥味蔓延开，琴依本就一天没吃东西，松开嘴巴，剧烈呕吐起来。

　　闫景皓冷漠地看着俯身呕吐的琴依，她竟是这样恶心他了？

　　“你闹够没有？”

　　李慧站在厨房门口，不敢再往前迈一步。

　　“我闹？我的人生本来可以很平静，偏偏你要出现？你凭什么要搅得我不得安生？”她说的咬牙切齿，满嘴的血腥，恨不得将闫景皓的肉一块块地咬下来。

　　闫景皓张了张嘴，忽然一笑：“明明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

　　她陡然尖起嗓音，心中按捺不住悲痛。

　　她想起那次在洗手间撞破他和另一个女人的好事，忽然笑了笑。就算是她先招惹到他，那他凭什么能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她？甚至连累身边的人。

　　她的尖锐，让他不知所措，初到格拉斯的温馨难道就回不来了？

　　闫景皓默默地垂下头，没有说话，他不想提及过往，蓦然叹息。

　　他的冷静，却让琴依不知所措。以往的他不争个高低决不罢休，今日却哑然。

　　琴依扬起脑袋，脸上透着失望：“闫景皓，我本来想把手机丢掉的，偏偏你的人不让。”她忽视掉了那个人说的，蓝夫人。矛头直接指向了闫景皓：“你是故意引明辉来的，是不是？”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没有再纠缠，背过身没有看到他亲启的唇，他张了张嘴巴，却冷静地笑了笑，算了，反正他都够脏了，也不介意再脏一点。

　　借刀杀人的把戏，他玩太多了。

　　琴依拖着疲惫的双腿一步步地踩上二楼，不由自主地锁上房门。尽管她知道，他手里有钥匙，但心中仍然是放心不下。

　　闫景皓长叹一声，他耳中分明听到了琴依锁门的声音，现在她竟这样防着他？

　　躺在沙发上，李慧赶紧给他冲了杯咖啡，他不加糖不加奶，这样苦涩的味道蔓延在口腔里，才能暂时忘记痛。

　　从什么时候，他也能感受到痛了？

　　男人唇边的弧度陡然拉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便注定了要沦陷。

　　他修长的双腿放在沙发上，落地窗透出来细碎的阳光渐渐被路灯取代，夜色已然降临，这是恶魔展翅的黑暗时间。

　　他将手指插入头发之中，眼睛轻眯着，想的入神了。

　　“啪！”

　　水晶灯随着开关的响声，点亮了整个客厅，却照不进他黑暗的心。

　　“关掉。”

　　他言辞冰冷，李慧赶紧关掉灯，躲回了房间。

　　这样的语气，必定是暴风雨的前奏。

　　半晌，客厅才换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和踩楼梯的声音，李慧不敢偷看，窝在床上，闭着眼睛，强迫自己睡着。要是再惹怒闫景皓，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小命都得没有了。

　　他站在门外，手拧着门把，不免有些讽刺，明明听到了房门反锁的声音，还要自欺欺人。

　　琴依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原本放松的心因为钥匙转动的声音而紧绷起来。冷气开得很大，但她却出了一身汗，汗水浸透的睡衣，像是掉进了冰窟。

　　他还是进来了，旁边的床塌陷下去，他没有别的动作，琴依这才松了口气。

　　半晌，他伸出手，去揽住琴依的腰身，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心中安定下来。

　　她想做个知名调香师，却不会在自己身上擦香水，这样的清新，让他浮躁的心能拨开尘嚣。

　　琴依有些厌恶，动了动肩，想从她怀中挣扎开，不想他却越抱越紧。

　　炙热的吻落到她的耳后，她惊慌失措地坐起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警惕地看着他，此刻他在她眼中俨然成了猛兽。

　　“我只是想睡觉”

　　琴依没有理会，抱着枕头，两三步走到沙发上，只有远离他，她才能安下心来。

　　这样倔强的眼神，一如十七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