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凯瑟琳的“福”字项链

　　常怀感恩之心。

　　凯瑟琳在签证最艰难时刻，给予了我们最宝贵的帮助，我 一定要去看看她，给她送去小小的礼物,也给她留下关于中国 和中国人的美好印象。然而，本来约好了四个人同去，临行 时，其他三位却不能前往了。人不能食言，也一定要知恩图 报。于是我决定一个人单刀前往，去Hib外事办公室见见可 爱的凯瑟琳。

　　很是出乎意料，原以为凯瑟琳一定是个三十左右的美丽 女子。没想到见面时，发现她竟然是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女士。 凯瑟琳高大健硕,健谈而外向。一见到我，她就拿起脖子上的 挂件问我，说这个挂件是父亲在新加坡买的，但不知是什么意 思？她还说今天为了见我，所以特意挂上了这个亚洲的饰品。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中国的“福”字。于是我告诉她，这 是中国人最喜欢的一个字,在中国新年来临之际，家家户户大 门口都喜欢贴上这么一个“福”字，以表达对幸福生活的祝愿， 对美好生活的祈祷。

　　凯瑟琳听了，几乎兴奋得跳起来！这位大大咧咧的挪威 老师显然把我当朋友了，她开始和邮件里一样,不停地抱怨卑 尔根经常下雨，说特别渴望天晴。她还热情地邀请说,她希望 天晴时，可以和我一起去海边散步，去山上的咖啡馆好好享受 阳光。

　　遗憾的是，后来我再也没有和凯瑟琳一起喝咖啡,一起聊 天，直到回国。学期考试结束后，我便马不停蹄开始法国、德 国、意大利独自穷游了，甚至忘了和凯瑟琳说再见，心里很是 愧疚和遗憾。

　　见完凯瑟琳回来时,遇到了艾玛。艾玛下学期就要去中 国交流了。看起来，她对中国有一些恐惧,有很多紧张。也许 是因为中国华人在国外的形象都很边缘，也疏于打扮，因此外 国人眼中的中国人，永远卑微、谦恭，没有朝气。此外,也由于 中国媒体宣传的力度不够，宣传的角度和方法不到位，西方人 无从了解一个开放的现代的中国。而西方媒体选择宣传的， 都是中国的恐怖、暴力或贫穷落后事件。因此在艾玛这些外 国人眼里，中国简直就是非洲的代名词,是贫穷落后愚昧的同 义词。

　　这种偏见一旦定格于他们脑海中，无论个别的中国人如 何光鲜，如何自信灿烂，怎样向他们解释当代中国是多么灿烂 和美好，他们一概笑笑，绝不相信。每次上课找剧场线索时， 只要一看到杀人放火，或者水灾旱灾饥民蜂拥的新闻,老师便 问，你们想象这可能在哪个地区发生？同学们会异口同声地 说，在东亚！当个别同学顾及我们的感受，连忙改口说在非洲 时，我们更是讶然了，原来中国和非洲是画等号的！

　　难怪在挪威已经做到研究员的一位朋友说，他在研究所 里说中国现在如何日新月异，大家都不相信。后来，他一不做 二不休，干脆借课题研究机会把研究所很多人带到上海来旅 游。游览之初，这些对中国充满不了解和偏见的人都怀疑说， 是否外滩和东方明珠是假的，是否是利用灯光制造出来的？ 我的朋友啼笑皆非，于是带他们亲自攀上了东方明珠和环球 金融中心，让他们触摸着,感知着,他们才肯终于相信！然而， 等这群人回挪威，向欧洲人宣传真实的上海和中国时,那些没 来过中国的人仍然不以为然，甚至以为他们是被中国收买了， 或者灌了迷魂汤！ My God!

　　尽管艾玛对遥远的东方充满了想象甚至惊恐，然而，她毕 竟签署了交流协议,是一定要来上海走一回的。于是每天下 课后,她都会捧着一本中国一年级小朋友水平的教科书，来恭 敬地向我请教中文。做过外教中文老师和中学语文老师的我 自然轻车熟路，用最简单易懂的方法，教给她最多最有用的 知识。

　　在学习中，艾玛告诉我，可能因为这里的气候寒冷白昼 短，所以挪威人都不愿多说话，把所有的想法都藏在心里，因 而自杀的人很多...案件也比较多。因此政府希望用剧 场教育这一非常开放的形式，去敞开心扉，释放内心。这可能 也是剧场教育为什么在英国和挪威等国家盛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