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能做的事3

　　“你怎么老是这么说你媳妇？她不是对你挺好……”

　　“好个屁！她就是……”魏俊良眼珠子转了一下，偷偷瞄了眼审问室里的大镜子，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妈，反正你就听我一句话，你别跟那女的联系，她如果给你打电话你也别接，等我判了之后，会有人给你拿一笔钱，你把老家的房子卖了，拿着钱去南方享福，其他什么事都不用想。”

　　“不去！妈不去！”魏老太太满眼热泪，哭着摇头说：“你听妈的，去跟警察坦白，警察都跟我说了，你是从犯，只要你坦白，能争取给你减刑。”

　　“妈！你别听那个姓左的忽悠你，他们警察没一个说话能算数！我能减什么刑？我杀人了！杀人就得偿命！”魏俊良激动地说：“反正你就别管我的事了，等人拿钱给你，你就赶紧走，张碧华那个臭娘们你千万别跟她联系，也别接她电话，回头她肯定得找你要钱。”

　　“我真不需要钱，我就想你活着，我求求你了，就听妈这一次，去坦白交代了吧，要是你死了，那我也没办法活了，给我再多钱我也不要！”魏老太太同样固执。

　　“你别跟我这要死要活的，你以为我挣钱是为……”

　　“我不听你说那些！”魏老太太使用摇头打断道：“你要是不愿意听我的，那我现在就一头撞死在这屋里，反正你要是没了，我也不用活着了！”说完，老太太站起来，左右看了看，瞄准屋里的承重梁就要撞。

　　魏俊良一看这情况是真的急了，赶忙站起来喊：“别！妈！你别撞！”

　　他的手还被铐在椅子上，根本站不起来，也没办法阻拦，只能大声呼喊：“救人啊！有人要自杀了，快来救人！！！”

　　左丘煜就在单透镜后面看着，眼睛紧盯着魏老太太，但两只脚却始终站定原地，未动一下。

　　魏老太太一步一瘸地跑到了承重梁跟前，回头看着魏俊良问：“你说不说？”

　　“我……妈，你别这样！”魏俊良拼命喊：“警察！来人！”

　　“好，你不说，那我就……”说着，老太太把头向后一仰，就真的准备撞了。

　　“我说！妈，我说！！”魏俊良带着哭腔地喊了一声。

　　但他喊晚了，魏老太太的脑袋还是撞在了承重梁上，接着身体一摇，就要往地上摔。左丘煜这时才终于冲进了审问室，一把扶住老太太紧张地问：“阿姨！你没事吧？”与此同时，他的右手也快速在老太太的额头上一抹，将实验室里的假血浆擦到了老太太的头上。

　　魏老太太当然没有真的撞上，一切都按照左丘煜的交代，演了一出戏而已，这时她也继续配合着，望着魏俊良有气无力声音颤抖地说：“坦白吧，妈求你了，坦白吧。”

　　“操！操操操！”魏俊良用力踹着桌角，连骂了几声，最后眼一闭，虚脱一样地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苍勇……是苍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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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仰园的遗妆间里，陈璐已经着手开始进行黏土雕刻了，凭借着她对宋伍强、季红两口子那短短一面的记忆，她准备利用一周的时间重塑两人的面容、身体，让宋老太可以送儿子、儿媳最后一程。

　　正忙碌着，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胖园长郑斌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陈璐抬头看了郑斌一眼，又回去继续专心地雕刻，招呼都没打一声。

　　郑斌也没挑礼，还是笑呵呵地问：“正忙着呢？忙就不用说话了，听我自己说就行。”

　　陈璐在专心工作的时候确实不愿意讲话，所以只是冷淡地点了下头。

　　郑斌早就习惯了陈璐这种冷漠态度，所以自顾自地说：“是这样。上回宋伍强那个事，后来不是又有新情况了嘛，咱们这敬享园虽然是民政局批的，不过也是我个人承包下来的，照顾一下贫困家庭什么的也行，但是像你这种段位的，咱以后能不能别……”

　　“如果是因为钱的事，这两个尸体我可以不收提成，材料钱你可以按原价找宋伍强的母亲要，如果你狠得下心朝一个儿子、儿媳、孙女都死了的老太太要钱的话。”陈璐冷着脸，看都不看郑斌一样。

　　郑斌吃了个瘪，不过一听陈璐说不收提成了，他立刻喜笑颜开了。

　　“那个，材料都是小意思。其实吧，我这次过来也不只是为了钱的事，这不是你最近总是请假去刑警队嘛，我听说，你还做了那边的顾问？”郑斌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得罪了陈璐。

　　陈璐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其他人盯着，所以她干脆放下了手上的工作，抬起头看着郑斌问：“我是去做顾问了，但敬享园里属于我的工作我也没耽误。”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误会了！”郑斌急忙摆手，一改从前在陈璐面前的耀武扬威，笑容可掬地说：“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对顾问的事比较感兴趣，我这边完全没意见。要是你觉得时间冲突，那可以不用每周都到殡仪馆坐班，有需要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就行，工资什么的我还是一分不少，只要你别辞职，嘿嘿嘿。”

　　“就这事？”陈璐觉得有些好笑。

　　“对，其实就这么点事。”郑斌笑嘻嘻地回答，眯缝着小眼睛，满脸期待地仰着脸看向陈璐。

　　陈璐看了看郑斌的可笑模样，轻笑了一声，点点头说：“放心吧，我目前还没有离开敬享园的打算，甭管你从来听来的小道消息，肯定都是假的。”

　　“哦哦哦，那就好，那就好。”郑斌长长舒了一口气，点头哈腰地说：“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忙着，有什么要求就尽管跟我提哈，千万别跟我客气。”

　　陈璐敷衍着点了点头，给了个不耐烦的表情让郑斌自行体会。

　　郑斌很识趣，赶忙笑着退出了遗妆间，轻轻关上了门。

　　陈璐摇了摇头，重新拿起刻刀准备继续工作，但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于是便再次放下手里的工作，拿出手机给叶步宇打了个电话。

　　很快，叶步宇那边接了起来。

　　“叶步宇，你是不是跑殡仪馆这边跟郑斌说什么了？”陈璐开门见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