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川大地震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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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小说:汶川大地震 作者:包涵 更新时间:2019-09-07 10:27 字数:3726

  司机是正宗唐山人,一路给周汉芳和何山讲述当年唐山大地震时,全国人民给唐山人民的帮助和支援,至今,唐山人民没忘。这次一听说汶川发生更大的地震,立即自发组成了一支志愿者车队,日夜兼程,两天一夜就赶到了秀川。

  何山说,“谢谢你,师傅。汶川人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

  何山在班上成绩殿后。但平时为人处世不错。此刻,到底男孩子,对外联络和应酬,都是他。

  司机一口唐山话说,“唐山大地震那会,我才五岁。但当时惨象,还是有记忆。而这次汶川地震,比唐山严重多了。更惨!我刚到那会,看到废墟上死尸一片,活着的都在帮忙将他们抬到一边,我嚎啕大哭!”

  何山说,“是啊,我是幸运儿。就在地震到来那刻,我冲出了教室。才免于一劫。”

  周汉芳目无表情说,“我在废墟底下呆了两天两夜。”

  车子摸黑开。

  周汉芳有点恐惧说,“师傅,你怎么不开灯?”

  司机说,“能加油,就是充不到电。所有带电设备都毁坏了。抢修至少要十天。我们节约点。”

  周汉芳才明白。的确,从废墟出来,就一直没见过电灯电话包括手机响。

  经过近半小时快速行驶,终于到达绵阳。

  绵阳市房屋好像没有倒塌,但是,地震气氛十分浓厚。

  进城就一路听到发动机声,才知道沿路铺店都是自已找小机器发电。沿路看到帐篷和走动人群。和全国各地的军车货车客车小车等,以及操着全国各地不同的口音的人。

  周汉芳问何山,“怎么找啊?”

  何山说,“打听部队医院。对,先往绵阳市医院。”

  司机便停住车,问了一个行人,打听到绵阳市医院位置,便朝前驶去。

  很快来到绵阳市医院门口。见这儿停着不少大小车子,尤其是各地的救护车,算算竟有几十辆。唐山司机将车停好说,“学生,不要急,不要慌,先找人,我呢,就停在这等你们。你们找到后,假如不回去,就来通知我一声,假如回去,就直接来这,我依然送你们回去。”

  何山落泪说,“好师傅!谢谢您!”

  唐山司机含笑说,“别这样。这时候,咱们就是一家人!”

  何山领着周汉芳迅速朝医院大门奔去。

  整个医院跑下来,没找到从秀川运来的重伤员。

  大概是看到他们急着找人,一位护士便走过来告诉他们,在市政府左侧,有家部队医院,聚集全省和全国各地前来的名医,也在抢救灾区送来的重伤员。他们便回到出租车前,请司机去那家医院。很快来到那家部队医院。同样各种车辆挤满, 同样有几十辆各地牌照的救护车停着。

  周汉芳这次跑在何山前头,直接冲进了医院大门。

  大堂正中就有一个接待台。台前站着五位身穿白大褂的年轻护士。他们奔上前,打听秀川中学的陈鹏。一位护士马上给他们查找登记册,翻了一会,终于点头说,“陈鹏,秀川中学高三一班,男。”

  周汉芳一阵惊喜,连连点头说,“对对,就是他!”

  护士对身边一个年轻护士说,“小姚,你领二位上二楼手术室。这位伤员好像还没手术。”

  周汉芳何山便跟这位年轻护士朝里头走,走到二楼楼梯口,只见沿走廊都是伤病员临时铺位。接着来到一间病房。见里头坐躺十几个人。其中靠墙一位置躺着陈鹏。只见他双眼紧闭,一青年男志愿者正在旁边泡方便面。

  周汉芳一眼看到,马上扑过去,但她没有喊,室内那么多人,她怕打扰别人。然后直直盯着躺着的陈鹏,只见他双眼紧闭,头发显然被清理过,还算干净,甚至还有梳子梳过的痕迹。衣服却还是上课那会穿的深灰色衣服。他的身子修长,上半身以下被被单盖住。

  志愿者是个男的,约二十多岁,看了看周汉芳说,“你找谁?”

  周汉芳眼睛依然盯着床上的陈鹏,然后用手指了指。

  志愿者说,“你是他什么人?”

  周汉芳说,“我们是同班同学。”

  志愿者才露出一丝笑容说,“噢,原来是这样。我是志愿者。从成都过来的。”

  周汉芳说,“你是医护人员吗?”

  志愿者摇头说,“不是。”

  志愿者便指着床上的陈鹏说,“这位同学一到,我们领导就分配我照顾他。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周汉芳说,“他伤得重吗?”

  志愿者说,“医院和救援领导决定,还是请他家人来一趟,再手术。”

  周汉芳说,“需要怎样手术?”

  志愿者犹豫一下说,“这个我真不知道。”

  周汉芳点点头,说,“我是他的女朋友。还是由我来照顾他吧。”

  志愿者憨笑了一下说,“那领导没这么说啊。”

  周汉芳就笑说,“那我们共同照顾他。”

  志愿者点点头。

  志愿者忽然盯着周汉芳。

  周汉芳意识到,不由将脸轻轻扭开。

  当她回过脸去,发现对方还在看她似的。

  志愿者犹豫说,“您贵姓?”

  周汉芳说,“我姓周。周汉芳。”

  志愿者说,“你们是同学?”

  周汉芳点头。

  志愿者说,“你要有思想准备。”

  周汉芳敏感问,“什么准备?”

  志愿者说,“他可能——”

  不知怎么话中断了,没有说。

  周汉芳看他,发现志愿者其实比她大不了几岁。估计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就问,“你成都的?”

  志愿者点头。

  周汉芳说,“为什么当志愿者?”

  志愿者说,“非常时刻啊。再说我大学刚毕业。”

  周汉芳点头。

  何山从一旁走过来说,“周汉芳,我们是留下还是走,得告诉门口那位师傅。人家等呢。”

  周汉芳说,“你告诉他,再等会吧。救援指挥部已通知陈鹏父母了。等他父母到,我们就走。“

  何山说,“好,我告诉一下师傅。那师傅真是太好了!“

  何山刚走,志愿者转过身说,“你照看一下,我上个厕所。“

  周汉芳点头。

  志愿者就走了。

  志愿者一走,周汉芳不由凑近陈鹏身子,注视着他。

  陈鹏似乎处在昏迷状态。

  这时一个护士走过来说,“刚刚输过一瓶液。让他睡一会。“

  周汉芳点头。

  周汉芳忽然想起地震前半小时,陈鹏还让她吃他父母包的饺子。地震发生后,不知那盒饺子撒哪了。其实她的座位与陈鹏坐位只隔三排,可是,地震中,却隔了一个世界似的。

  志愿者回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边走边喝。再一看,他手里还拿着一瓶,走到周汉芳跟前时,忽然将手里那瓶递给周汉芳说,“给。“

  周汉芳犹豫说,“我不渴。“

  志愿者说,“志愿组织送的。没事。“

  周汉芳说,“我不渴。“

  志愿者便将矿泉水搁床头柜上。然后转过身,继续喝着矿泉水,一边浏览室内的其他床位。

  这时四个护士进来,将中间床位上一个伤员扶起来,然后用一辆轮椅车将他运走了。

  志愿者转过身,对周汉芳说,“可能要做手术了。“

  周汉芳说,“伤员多吗?“

  志愿者说,“你说呢,到今天为止,从废墟里救出的伤员,已经达到九万多。当然是整个灾区的数字。“

  周汉芳说,“听说这次地震涉及到周边的十几个县。“

  志愿者说,“不过,你们秀川最严重。整个县城没了。真震惊!“

  周汉芳说,“我在废墟下呆了两天两夜才出来。“

  志愿者打量周汉芳身上说,“没受伤吧?“

  周汉芳说,“还好。只是手脚有一点小小的外伤。只是当时在下头,吓坏了。不知道还能不能上来!“

  志愿者说,“从报纸上看到,你们秀川中学有一个学生,在废墟底下打手电筒看书的,真是奇迹!“

  周汉芳说,“报纸上登了吗?”

  志愿者说,“登了,人民日报解放军报等全国各大报纸都登,还登了那女孩出来时的照片。在废墟底下打手电筒看书的照片,我估计是事后补拍的。当时不可能拍。”

  周汉芳不由一笑说,“你看得挺仔细的!”

  志愿者说,“可不,到底本科生嘛,这点判断力还有的!”

  周汉芳就笑。

  何山回来了,说,“周汉芳,告诉司机,他说,没问题,他就在车上睡。我们什么时候走就喊他。”

  周汉芳说,“真是太感人了。”

  志愿者看何山说,“你们是同学是吧?”

  周汉芳说,“对,我们一个班的。”

  志愿者又看看周汉芳说,“你刚才不说他的女朋友吗,这么早就谈恋爱?”

  何山笑说,“都这么大了,莫非你没谈过恋爱?”

  志愿者不由一笑,点点头。

  周汉芳说,“结婚吗?”

  志愿者低下头,苦笑说,“谈了三年,分手了。她是哈尔滨人,回了老家。”

  何山说,“再找呗。你这么帅,还担心找不到?”

  志愿者轻叹说,“话不是那么说。唉,”

  周汉芳轻轻一笑说,“看来,你们感情很深。”

  志愿者说,“别人是不清楚的,只有当事人知道。你谈过恋爱,你肯定清楚。”

  他将脸转向一旁。

  周汉芳摇头说,“我不晓得我们之间算不算恋爱!”

  何山解释说,“他们之间很纯洁。不过,他们二人相好,得到全班同学的一致祝福!”

  志愿者看看周汉芳,又看看床上的陈鹏,说,“这么说,是男才女貌?”

  何山说,“才也行,貌也行,都行。他是班长,她是数学尖子。”

  志愿者说,“很好。祝你们能幸福地走到一起。”

  何山说,“他们成绩都棒。肯定双双考上名牌大学。那时候,可带劲呢。”

  周汉芳就笑。

  一个护士走过来说,“这位男生醒来没有,他爸妈马上到了。”

  志愿者说,“他一直在睡。”

  护士说,“你们都是志愿者吗?”

  她看周汉芳和何山。

  志愿者说,“他们是男生的同学。从秀川赶来。“

  护士再看周汉芳何山说,“好。不要吵扰他。让他休息。“

  然后走了。

  周汉芳不由起身,走到门口,朝楼口方向看了看。却没看到什么。这时何山也走过来说,“周汉芳,我们什么时候走?“

  周汉芳说,“等他爸妈来了吧。”

  何山点头。

  从病房门口到走廊,又从走廊到室内,就这样来回走十几个回合,却还没见到陈鹏的父母到来。

  大约到了晚上九、十点钟。周汉芳见何山蹲在一旁打盹,就说,“何山,门口好像有凳子,你到凳子上坐。”

  何山说,“没事,最近晚上都到半夜才睡。”

  转了一会,忽然听见楼下的大厅里有异常的声音,不由转过身去,慢慢走到楼梯口,正看到陈鹏的父母和两位军医模样的男人从侧门走进来。显然,陈鹏的父母已经到了。他们可能先找医生了。这时从他们身后又出现一位武警官兵,那样子好像是首长,几步走到陈鹏父母身后,说了句什么话。陈鹏父母连连点头,他就走了。

  接着,陈鹏父母跟随那两位局军医男人朝楼梯口走来。接着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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