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各抒己见

　　卡娜清吧，作为这条街上唯一的一间清吧，似乎一直都艰难地维持着，韩儒伶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但一听到它要转型甚至关掉，多少心里头还是有些诧异。

　　“还能去哪儿？窝家里呗！”中年眼镜哥开口道，“或者去酒吧里适应适应，说不定习惯就好了。”

　　“那多郁闷啊？这清吧来了七八年，都成习惯了……”胖子还想继续往下说，蓝衬衫拦住了他的话。

　　“你们一会儿再聊也不迟，我呢是想告诉儒伶，现如今年轻人生活节奏快、社会压力也大，你想要去经营戏剧这个行当并不吃香，但从投入与产出这个经营理念来讲，你这个选择未必是对的。”蓝衬衫实打实的把自己心里头想的说了出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儒伶点了点头，“就目前来看的，这个行当确实很难经营。”

　　“所以，你不如换个思维。历史进程发展向来都是优胜劣汰，你看我们现在，什么时候听过唐朝、宋朝留下来的戏剧或音乐，那些都躺在历史教科书或者文献里了，这本就是社会进步的一个必然。你有何必逆势而为呢？”

　　蓝衬衫的话让韩儒伶陷入了沉思。

　　还没等他开口，中年眼镜哥就开了口：“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在江都，这清吧实在没什么人捧场。太寡淡、太安静。现在什么都那么快，年轻人总强调要释放、要减压，这清吧一进来就犯困，所以来的人越来越少了。”

　　“那倒不全是如此。”胖子一边往嘴里扔了两颗蚕豆，一边开口道，“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在江都没人喜欢不代表在其他地方也没人喜欢。我倒是觉得儒伶这盘棋未必就是死局。”

　　“但是受众萎缩是大环境的问题，去到哪儿都是一样的嘛。”

　　“受众是可以培养的呀！我们现在是没听到唐宋留下音乐和戏曲，虽是历史事实却也有历史局限，当时有录音机、摄像机么？如果有，到今天或许成了习惯也说不定。别的不说，汉字用了几千年了，不还在继续用，古老的东西未必就一定会被拍在沙滩上，没受众失传是个很大的问题。”

　　胖子提高嗓门略有些激动地说着，听得对面的几个人不觉瞠目结舌起来。

　　“……我还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中年眼镜哥不由道。

　　胖子微微抖了抖肩得瑟着，还没等对面的三个人把下巴合上“咔”的一声，吧台的转椅被他得瑟塌了……

　　面前的几个人禁不住哈哈大小起来，韩儒伶也跟着笑出了声。

　　虽然胖子说这话或许是突然间天外飞来一笔，但却听得韩儒伶心里头顿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培养受众，从这个角度切入似乎问题就简单许多了。

　　然而，思路是清晰简单了起来，但实际操作起来却谈何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别的不说，眼下剧社“穷”得叮当响就让韩儒伶实打实地觉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苦楚。

　　几个人哈哈笑了一会儿，回过神来，韩儒伶开门见山道：“别的话咱们回头再聊，眼下我是来找赞足和天使投资的，你们有什么注意没有？”

　　“这个……”大家不约而同地面露支支吾吾起来。

　　“儒伶，咱们大家相识这么多年了，客套话不必多说，实话实话说吧，我觉得愿意投资你这个剧社的应该很难找到……”中年眼镜男开口道。

　　“这话我赞同，”蓝衬衫接过话茬，“还是那句话啊，不赚钱。投资者毕竟不是做公益慈善的，他们看中的是长远的市场和潜在的盈利。这个定论并不是针对某一个剧种，而是眼下戏剧社共同面临的困局，要知道，剧社现在即便有受众也多数是些‘夕阳红’，不具备潜在长远的消费支撑能力。”

　　梦想总是血热的，但现实也总是冷酷的。

　　韩儒伶知道戏剧社的困境，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困境，虽然心里头清楚自己可以轻松地远离这份困境，但若真的让他放弃，心里最深处却总是有份不甘。

　　“儒伶，我觉得你可以去找主管部门看看，现在不是提倡保护‘非遗’文化吗？你不如去找找他们帮助？”胖子想了想开口道。

　　“我也想过，但主管部门虽然大力倡导，但终究力量有限，不可能大规模地进行扶持，这一点还是应该理解人家的，这才先找你们来商量。”韩儒伶道。

　　“也对，羮就那么多，哪里分得过来。”胖子点了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可以去哪儿咨询咨询，他们毕竟这样的事情接触得比较多，或许能给出点什么建议也说不定。”

　　“嗯，那倒是，改天找个时间去看看。先把投资给这事儿给落实下来。”韩儒伶说着，凝神思考着什么。

　　“你要是执意要找投资的话，我先帮你联系几家，但……不能保证成不成。”蓝衬衫开了口。

　　“太好了！虽然难，但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这两天能安排下儿么？”因着大家十分熟悉的缘故，韩儒伶也不客气地开了口。

　　“可以，我回去安排一下。”蓝衬衫点了点头。

　　“我们也可以帮你找个一两个。”中年眼镜男也开了口，看了看胖子。胖子点了点头应下了。

　　韩儒伶心头顿时觉得十分感激，不论最后的结果顺利还是不顺利，几位挚友在这时候极力地搭把手，确实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多谢你们了！我晚上回去把资料整理整理，你们那边只要联系到随时都可以洽谈！”

　　而后，韩儒伶与挚友又聊了许多，要不是还要回去整理资料，韩儒伶都想着与他们一道把酒言欢到天明了，只是有任务在身，韩儒伶不得不提前回到家里。

　　回到家的韩儒伶先冲了个热水澡，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把工作带回家加班的习惯，无论时间多么紧迫，他都会先给自己的身体放松一下儿，然后再投入奋战。

　　果然，这一夜，他整理从浮生社带来的资料一直整理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满意地舒了一口气，而后把自己扔到软乎乎的大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