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宏帝果然大发雷霆把陈侍中叫了出来。
陈侍中脚步一软险些瘫在地上,他强忍着发抖的腿慢慢站出来跪下:“陛下,臣没有啊!”
立刻就有荣国公的人站出来进谏:“陛下,如今证据确凿,陈侍中谋杀朝廷重臣实在目无王法,陛下圣裁!”
叶景榭也淡淡表明立场:“求陛下替臣做主!”
“证据确凿陈应仲你还有什么说的?”
陈侍中心底火急火燎的,李丞相可是答应要保他的,怎的还不出声,难道不怕他揭发他吗?
毕竟雇佣死士那一大笔银两可是丞相出的,也算是他留了个心眼留下了钱庄通印,他在赌,赌李丞相一定会救他。
但李丞相到现在也没有一丝要保他的意思,他开始慌了:“陛下,臣是冤枉的啊!是李丞相怂恿臣刺杀叶世子,否则臣哪里敢买凶杀人呐!求陛下明鉴!”
“那你且说说李丞相如何怂恿你的?”开口的是荣国公楚平隐,他就等着揪住李丞相的错处了,如此大好时机他又岂能坐视不理?
陈侍中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的回:“禀陛下,臣这里还有丞相交与臣买死士的通铺银票,此时就在臣家中。若陛下不信可以、可以去查!”
他顾不得那么多了,如今李丞相不救他,他只能得罪他自保。
“此事还关乎李丞相?”盛宏帝心底升起一股喜意,他同荣国公一样也希望抓住李樊岩的把柄。
不过他还是装出一副忍怒的样子道:“大胆陈侍中!谋害朝廷重臣还妄图构陷李爱卿,你可知这是什么罪名?”
陈侍中用力叩首,偌大的金銮殿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陛下面前臣绝不敢胡言,求陛下前往臣府上卧房搜寻,证明臣所言非虚!”
盛宏帝心下暗喜面上不显,只让徐德带人去搜查。
叶景榭静默不语,此时的陛下有多么希望贬谪李樊岩他一清二楚,但他并不想提醒他这不过是竹篮打水多此一举。
李樊岩岂会让他抓住把柄,他冷眼看着这一切默不作声,他早知陈侍中不是个老实的,交给他的银两也是皇家通铺的,任皇上如何都差不多他头上。他陈应仲不仁就别怪他无义!
金銮殿气氛凝固,众臣皆不敢呼吸太大,纷纷低头与同僚交换眼神。
不多时徐德带着一沓银票入殿。
“陛下,这是从陈侍中府上搜出来的。”
盛宏帝凛眸看去:“这是大同通铺?”
李丞相这才站出来道:“陛下,陈侍中实在胆大妄为,谋害朝廷重臣诬陷微臣,罪该万死!”
陈侍中再跪不住,瘫倒在地,嘴里还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怎么会是大同通铺,明明…应该是聚宝钱庄…”
荣国公暗暗可惜错失良机,盛宏帝亦是如此想法,不由得对陈侍中更加恼怒,直接下令:“来人,把陈应仲拉下去关入大理寺,三日后流放嘉州。”
嘉州路处偏远,乃是鄞朝边域不毛之地,此去定然没有回来的机会,而且陈侍中还得罪了李丞相,心知肚明的臣子们暗暗同情他,平日看着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叶景榭身上呢?
父亲什么时候刺杀了叶景榭?怎么突然就要流放嘉州了?陈煦尧心底大惊,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陈侍中唯恐生变故所以压根没告诉他,如今见他要执笏跪下,拼命示意他不可,陈煦尧及时停下眼睁睁的看着他在地板上狠狠磕出鲜红的血不停地求饶。
“陛下,罪臣认罪,但此事与吾儿无关,他完全不知情,皆是臣一人所为,求陛下网开一面!罪臣求陛下!求陛下了!”
新鲜的血腥味传到众臣鼻子里,听着陈侍中凄厉死死恳求的声音抑制不住的心寒。
盛宏帝听了只觉晦气刚要让人把他拉下去岂料陈侍中一头撞向柱子,抽搐一番没了动静。
昔年科考状元就此血溅朝堂,何等悲凉!
走兔死狗亨,与虎谋皮何苦来哉!
陈煦尧楞楞的跪下:“陛下,罪臣有罪,竟不知家父如此大逆不道,求陛下降罪。”
不得不说陈侍中是个聪明人,直接选择了以死保全这个儿子,如此一来盛宏帝也不好再降罪于陈煦尧,只能理解道:“此事你也无能为力,罚俸一年,十日之内就不必来上早朝了,好好收殓吧。朕累了,诸卿退朝吧。”
“退朝——”
在徐德的搀扶下,盛宏帝缓缓的离去。
众臣也纷纷散去,只剩下陈煦尧在陈侍中的尸体面前泪流满面。
叶景榭也缓缓离开,心底却有着可惜,不过他不是怨天尤人的人,日后有的是机会。
也不知道谭昙知道他不在医馆有没有说什么?
思及此他快步离宫回琰王府那一处属于自己的院落。
叶武就待他来报备,因此见他回来立即禀报:“世子,属下已经跟谭姑娘交代了。”
叶景榭负手问他:“她可说过什么?”
“谭姑娘说您太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他的心底顿时软的一塌糊涂,眉梢处有了暖意:“还有吗?”
“谭姑娘问起了死士的来历,属下知道这是重要机密并未告知。她还问及昨夜来的为何是属下而非叶良,还问了属下叫什么名字。”叶武一一如实到来,没发现叶景榭已经恢复了清冷的模样,甚至隐隐有些脸黑。
只听得他声音暗含怒气道:“以后谭姑娘问你什么如实告知,下去自领二十棍。”
叶武摸不着头脑:“世子,谭姑娘虽是不经人事的弱女子但也不能一一把要紧的事情告诉她啊!”
“下去领罚!”叶景榭加重了声音。
叶武不敢再问只得应了。
“等一下——”叶景榭叫住他,“去边疆把叶良换回来。”
“是。”他这才来了没多久啊就把他赶回去,果然世子最器重的还是叶良,他还是适合带兵。
叶武如是想着便再也不多想,默默退出去领罚去了。
待他走后叶景榭才咬牙切齿:“这群不省心的!”没一点眼见!简直比叶良还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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