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弘帝哪里会看不出来她这点小把戏?
面对小女儿的撒娇卖惨,他还真是没辙,只能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你就是被朕娇惯的。”
孟知瑶喜笑颜开,这天真的笑颜让盛弘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于是孟知瑶顺势问:“父皇,您刚才与叶表兄谈什么?”
这目的,还真是明确!要不是场合不对,孟是非真想扶额兴叹了。
盛弘帝却避而不谈,只道:“前朝之事你一个女儿家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父皇,可是儿臣想知道嘛!”孟知瑶不依。
“不可!”盛弘帝果断拒绝了女儿无礼的要求,同时心头也在疑惑,小九一向对朝堂之事咸少关注,怎么会对谭清远的事上心?
思及此,盛弘帝向孟是非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在平常人面前孟是非最喜拿乔,看对方着急上火的模样,但这个人如果换成盛弘帝的话,他巴不得夹起尾巴来,只得规规矩矩的回:“禀父皇,先前九皇妹偷溜出宫,险些被马车撞到,正是谭清远救了她,许是这样她才如此吧?”
孟知瑶附和道:“是啊是啊,若非谭公子,儿臣只怕不能全身而退,儿臣总该感谢一下救命恩人吧?这可是您教我的。”
“小九生性单纯,又怎知那谭清远不是见色起意方有此举动?”
孟知瑶哪里容许父皇胡乱猜疑,登时笃定道:“谭公子救我时手都只是虚扶,有惊无险后他也未有过多留恋,绝不可能是父皇您说的这种人!”
如此说来,那谭清远还真是个品性不错的,思及谭御史在朝为官矜矜业业数十载,从未有任何结党营私之事,盛弘帝也就释然了。
待削了李樊岩这老匹夫的官职,朝中便只剩下荣国公一家独大了,焉知不会是第二个李丞相?也该有一个可靠之人抑制了。
盛弘帝心中百转千回不过是须臾之间,很快就收回了思绪,不容置疑地道:“此事朕自有决断,老五,把小九带下去,朕与怀景还有要事,不得让她胡闹!”
“父皇!我不要!”
然而此事由不得孟知瑶做主,孟是非抓着她的手将人往外拉出去。
只剩下叶景榭和盛弘帝。
“太师案查的如何了?”盛弘帝敛了神色,严肃着一张脸。
早就猜到他会这么问,叶景榭漠然回道:“目前正在查,结果还未得知。”
得到这样一个回答,不得不说盛弘帝还是难免失落的,近来李丞相嫡次子失踪,朝中居然有不少大臣上奏派御林军前去寻找,御林军可是鄞朝皇家重兵,用来寻找一个官员家眷,岂不可笑?遑论李之行人品本就不端,更可恨的是他们还以寻找金科状元为由让他派兵,李樊岩真是好大的脸!
即便没有任何进展,盛弘帝也没想过换一人来查此事,叶景榭的能力他还是信得过的,而且谁又能比他更可信呢?
因而盛弘帝只是略微沉吟便道:“那便继续勘查,有进展随时回禀。”
“是。”
叶景榭抬眸看向盛弘帝,似有疑问,盛宏帝随意的摆手道:“有话直说。”
叶景榭这才问出心中所想:“不知谭清远一案陛下如何决断?”
“明日早朝,朕便宣他无罪,至于谭御史也召回来吧。”
“遵旨,微臣告退。”得到盛弘帝金口玉言,叶景榭不再逗留,提出告退。
盛弘帝也无意留他,点头便允了。
……
被拖出来的九公主孟知瑶极不高兴,甩开自家皇兄的手。
孟是非头痛:“小九,这可是父皇说的,你不能把怒气泄在皇兄身上吧?”
“哼!”孟知瑶扭过头不理他。
“小九…”
“哼!”
“皇妹!”
“哼!”
“妹妹…”
“哼!”
孟是非没辙了,只能苦着脸忧愁。
这时,叶景榭面无表情的从太清殿走出来,孟知瑶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立即奔向他。
“叶表兄,等一下!”
叶景榭依言停下,不解的看向来人。
“何事?”
孟知瑶问出心中所想:“你知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置谭公子吗?”
孟是非凉凉的道:“怀景一定会说不知。”
“你闭嘴!”孟知瑶转过头不理他,眼巴巴的等着叶景榭的回答。
叶景榭垂眸思虑片刻,想到临走前盛宏帝说的:“若是旁人问你,莫要告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他神色不变:“不知。”
孟知瑶失落的垂下眼睑,然后狠狠瞪了孟是非一眼:“都怪你。”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孟是非满脸无辜:“你这话皇兄可就不明白了,什么叫都怪我?”
叶景榭对他们之间的争执不感兴趣,抬脚就要离开。
眼尖的孟是非赶紧叫住他:“怀景且慢,等等我!”
话音刚落就大步追了前去。
徒留孟知瑶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叶景榭见孟是非跟过来,心底未有一丝波澜,自顾自踏步往前。
早知好友的性子,孟是非也不觉奇怪,语气贱兮兮的:“父皇是不是说了要放了谭清远?”
“不知。”
孟是非哪里会就此打住,不死心的问:“若是不知,你就不会出来了,我俩谁跟谁啊,我会不知道你?”
叶景榭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就在孟是非还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傅亦旸迎面走过来,见他二人举手作揖道:“见过五皇子,叶世子。”
孟是非往周围一扫,恍然发现已经出了皇宫许远,怪不得会在此处看到傅亦旸,不过,怀景走路也太快了些,他统共才问三句话呢!
腹诽归腹诽,孟是非疑问:“傅兄缘何在此?”
“去接家妹。”
傅亦旸怕他没明白解释得更清楚了,“我的胞妹,自小身子骨弱,因此住在南山寺,如今已调养的好了些,家父特命我接她回府。”
他的四妹妹,终于可以回来了。在暗箭难防的傅世侯府,傅亦旸唯一能够真心疼爱的就是四妹了,他是既希望她回来陪他,又希望她不要回来遭受这人世寒凉。
对傅世侯来说,第四个女儿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如今突然想起要把她接回来,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但他又能如何呢?身为庶长子,侯府的世袭爵位未必是他的,他能做的不过是尽自己最大的力去保护唯一的骨肉至亲。
loa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