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和离（2）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所以媛娘的事他一定不能认！

　　陈煦尧像极了被人污蔑时暴怒的样子，犀利的眸光直直地看着最不好糊弄的谭昙，转而对裴文铮说：“裴大人，休要听她胡说，且不说她一介女子如何能查到如此多的讯息，单凭她一张巧嘴就把那个什么石媛娘诬蔑成我的外室，又何从证明？”

　　早料到陈煦尧会否认，谭昙无声看向谭华，谭华果然一脸无助。

　　本以为陈煦尧如此对她只是因为不喜欢她，没想到如今为了名声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说抛弃就抛弃。

　　如今该怎么办？难道还是和离不了吗？谭华心底无助。

　　谭昙握紧她的手，无声的给了她信心。

　　裴文铮等了半天没等到谭昙的回话，心里嘀咕：这姑娘这就认输了？不大可能啊。

　　他拿起惊堂木刚要拍下去谭昙就开了口。

　　“孰是孰非把那石良媛叫过来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裴文铮顺着她的话问：“那石良媛现在何处？”

　　“城南松花巷。”

　　裴文铮很快一拍案牍下令：“来人，去城南松花巷把人带过来。”

　　石良媛很快就被带到，她只微微看了一眼陈煦尧就偏过头跪下，好似与陈煦尧不过是陌生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

　　“见过大人，民女石良媛，大人传召不知犯了何事？”

　　谭昙只稍微看她一眼就断定这是个很聪明的女子，陈煦尧眼里那显而易见的伪装不认识就让她明白了自己该怎么做，十分机智的做出了最明智的举动。

　　与谭昙不同，谭华早听妹妹说石良媛与她有几分相似，真正见了她才觉心痛难忍。原来她就是帮这个女人做了陪衬！

　　“你可认得陈煦尧？”裴文铮一脸严肃的说，“给本官从实招来不得有误！”

　　石良媛被惊堂木的声音吓的浑身一抖，忍不住委屈：“回大人，民女不认识那什么陈煦尧，缘何无故受连累？”

　　“呃…”裴文铮一时语塞，继而道，“本官办案哪里容得了你来置喙？莫非是觉得本官办案不公？”

　　顺天府门口一阵骚乱，都在说：“裴大人英明神武哪里容得了一个妇道人家乱嚼舌根子！会天打雷劈烂舌头的！”

　　裴文铮上任以来虽然办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但却是真正的为民做主，顺天府门口的百姓都有所体会，如今一个来历不明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质疑裴大人，这岂不是污蔑贤良？以后谁来为他们主持公道！

　　老百姓大多不识字，说出来的话也粗鄙不堪，石良媛一时脸色涨得通红，说话声都不如先前那般镇定：“民女不、不敢…”

　　陈煦尧见她如此就被吓到了，暗骂一声没用，直接对坐在公堂之上的裴文铮道：“我根本不认识这石良媛，就连她自己都说与我不相识，谭氏姐妹子虚乌有构陷于我，不知大人如何裁决？”

　　“慢着！”谭昙微微一笑接着说，“据我所知青楼女子是不能单独租院子吧？石姑娘是如何住到松花巷去的呢？”

　　石良媛微微抬高头颅，好似这样就能比谭昙有一丝底气：“民女自己赎了身，早已不是风尘女子，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揪住民女的出身死死不放呢？”

　　谭昙总算明白了陈煦尧为何会看上石良媛 ，大概是因为两人都是一类人吧，倒打一耙的本事炉火纯青。

　　不过她自然不怕，音量不大不小清晰可听，一如既往地淡定：“石姑娘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炉火纯青呢，是不是自己赎了身把群芳苑老鸨叫过来一问便知，裴大人觉得呢？”

　　“五更天了！”更夫走街串巷的打更。

　　这时沉寂的京城仿佛有了生机，贩夫走卒家里烛火点亮，每门每户次第被烛光映照，更夫所到之处沉睡中的人们慢慢苏醒过来。

　　青楼楚馆白日大多不营业，昨夜歇在里面的骚人词客不少，有急着赶回去的平民百姓，有家中不缺钱的纨绔子弟依旧抱着怀里香香的姑娘呼呼大睡。

　　群芳苑也不无不同。

　　天还未亮，老鸨花妈妈起身送走了好几个客人，好不容易坐下喝口茶。

　　小厮阿来来传话：“妈妈，有客人来了。”

　　花妈妈眼睛一亮：“哟，这么早就来找姑娘还真是心急，他可说了要找谁？”

　　阿来噎了噎口水，看了扑着好几层白粉，嘴唇涂得像血一样红的老鸨说：“他说他找您。”

　　找她？花妈妈也迟疑了片刻，很快她就喜上心头：“原来这位客官好这一口。”

　　想她花娘虽然年龄大了，但这身段可不比姑娘们前凸后翘差多少，再说了，她比她们放的开多了呀！

　　想想就觉得饥渴难耐，她可是好久没碰过男人了。

　　客人要了一间安静的包间，花娘来到包间时就见一个相貌英武一看就是个常年习武的年轻男子。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如此强健的男子那方面肯定特别强，会找上她说明花样也不少。她赶紧把门关上。

　　只看了一眼她就觉得合不拢腿，充满褶皱的老脸上挂着一抹急切，笑得合不拢嘴。

　　叶良简直要哭了好吗？没见过世子这么坑下属的，自己为了追谭小姐把他推入火坑。

　　前几天被世子一脚踢去了前线，现在一有事就想到了他，害得他火急火燎赶回来跑死了好几匹马，差点没死在路上，如今看到花娘，他感觉到世子的森森恶意。

　　好歹给他找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姑娘啊，眼前这个笑得一脸猥琐淫邪的老大娘是什么鬼？

　　花娘对叶良很满意，心想着不收银子也是值当的，她自以为风情万种的撩了一把头发，靠近叶良就想伸出手去摸他。

　　叶良吓得赶紧躲开。

　　花娘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笑着说：“哎呦，爷可是害羞了？”

　　他简直恶心的想吐，以后再也不来青楼了，什么男人的天堂都是谣传！

　　叶良抽出腰间的长剑快速的对着花娘的脖子，花娘看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被人用剑指着脖子。

　　她刚要叫嚷叶良就随手拿了块收拾屋子的抹布往她嘴里一塞。

　　花娘发出几声呜咽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良这才觉得清静了，差一点他就名节不保了，回去一定要让世子加月钱。

　　“爷是四皇子手下的人，是镇抚司齐海，惹到爷就是跟四皇子作对你可知道？”叶良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用别人的名头还是世子教他的。

　　花娘平日里招待的也不过就是些官员子弟和市井之徒，哪里晓得会得罪了来头如此大的镇抚司，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哪里还敢想些别的什么事？

　　叶良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极了发怒的前兆。

　　花娘缩了下脖子，摇摇头不敢往前凑。

　　叶良见她还算识趣说了声“不许叫嚷”，这才把她嘴里的抹布拿开。

　　嘴上得到了自由，花娘不敢再造次发抖地说：“不知奴家哪里得罪了大人…”

　　叶良浓眉一挤，像极了凶神恶霸。

　　见吓得差不多了他才故意沉着声音说：“听说陈煦尧那龟孙子在你这里赎了个女人？”

　　“是、是的…”

　　想当初她也没想到石良媛能给她带来这么大一笔钱财，乐得好几天睡不着。

　　她瞄了一眼叶良的神色见他还想听赶紧道：“陈公子…”

　　“狗屁个陈公子！那就是个龟儿子！”叶良打断花娘的话，发泄了一口心中的郁气。

　　要不是陈煦尧那龟儿子，谭小姐会为谭大小姐奔波，他还用得着面对这么丑一个老鸨吗？

　　都怪那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