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当年真相

　　“父亲，母亲，孩儿有中意的女子了，想纳她为妾。”陈煦尧在明了自己心意之后丝毫没有迟疑地就告诉了尚书夫妇。

　　尚书夫妇一贯疼他，此番他荣升为吏部员外郎仕途大有作为，而且他不过是希望纳良媛做一个小小的妾室罢了，因此他坚信父母会答应他。

　　然而天不遂人愿，陈尚书原本还算和缓的脸色在听到石良媛出身青楼骤然沉下去，把桌上的茶盏朝陈煦尧头上摔去，陈煦尧白皙的额头上立马出现了一个红印子，连带着他心里的自信与期待也被摔了个一干二净。

　　陈尚书怒喝不止：“马上与那风尘女子给我断个干干净净！你要是敢把她纳进来多少大臣等着弹劾我治家不严，家风不严谨？你有没有想过！反正这辈子她想进我陈家的门，除非我死！”

　　陈煦尧从未见过父亲那般雷霆大怒，一时之间又惊又惧，只好先与石良媛断了来往。

　　然石良媛却以为他要对她薄幸，哭得梨花带雨。

　　“煦郎，本以为你会是那不一样的良人，不曾想如此快就要负我，罢！罢！罢！就当我看错了人，你我以后相逢就是陌路。”

　　一番话愤慨痴情无比，陈煦尧立时软了心肠：“媛娘，不是我要负你，而是我不能给你名分，这样你也愿意跟着我吗？”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无名无分又何妨？”石良媛抓住机会就说，和陈煦尧在一起怎么都好过伺候一群糟老头子。

　　陈煦尧感动不已，二人如那苦命的鸳鸯抱在一起交颈缠绵。

　　多番思虑，陈煦尧唯有娶一名妻子才能打消父亲的怒火。

　　他思来想去唯有找一个家世不显好拿捏的女子，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最适合做他的妻子，到时候把媛娘安排在外面，等个三五年或许就可以把她纳进府里，到时候，他势必要好好对媛娘，才不负媛娘对他的一番痴心。

　　他丝毫不觉得这样会对娶回府的妻子有任何伤害，在他看来女子家世不显，能给她一个正妻的名分已经算是对得起她了，毕竟他可是京城数的上号的青年才俊。

　　知子莫若母，尚书夫人知道儿子别有用心，却依旧由着他，甚至还帮他特意挑出几个合适的适龄女子。

　　本来有三五个适合的，只不过在陈煦尧见到坐在凉亭里支着手臂侧撑着脸的谭华后悉数被剔除。

　　十五六岁的谭华肤如凝脂，着一袭明黄色衣裙，含笑看着湖上女伴们嬉闹，从背后就能看出身姿丰满可见其风华，陈煦尧凭白的觉得心头燥热。

　　他不是不通人事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自己这是动了欲念。

　　之后再见的女子皆不及谭华半分。

　　他想着媛娘温婉，妻子艳丽，不失为红袖添香之举。

　　在那以后他便有意无意出现在谭华面前，他哄过不少女子，起先谭华还不搭理他，后来就慢慢陷进了温柔乡。

　　回府他便央了母亲上门提亲，婚期准备时他就帮媛娘赎了身安置在隐蔽的松花巷，尚书夫人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成亲那天晚上他看着貌美的妻子偶尔间流露出的羞涩也是满意的，身经百战的他很快就把谭华带入佳境。

　　只是媛娘越来越怅然若失，他不得不抽出更多的时间来陪她，以至于谭华发现了她的存在。

　　媛娘所处之地极为偏僻，谭华多番搜查无果，却因此渐渐疏离冷淡陈煦尧。

　　陈煦尧对自己选的这个貌美如花，率直明丽的妻子是有几分疼爱的，只是被妻子显而易见的排斥心里头越来越不痛快，一方面媛娘的温柔小意对比起谭华的冷冷淡淡，他便歇了几分对谭华的心思。

　　谭华也看了出来，冷笑一声说：“你既然也厌倦了我，倒不如和离呢，我倒还痛快些。”

　　陈煦尧恼羞成怒，摔杯而去。

　　谭华心情不好，嫁过来没想到会是这番光景，胸口又闷又堵。遂叫了几个丫鬟出门散心。

　　在街上偶然遇见王咨令，王咨令亦瞧见了她还跟她打了个招呼，谭华不好拒绝，对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未出嫁前谭华有一个手帕交姓王，王咨令正是她的嫡亲兄长，因着谭华和王姑娘私交甚好，平日里多有走动，与这王咨令也算有几分相熟。

　　谭华是出嫁之妇，并未与王咨令多有言语，两人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分道扬镳。

　　思及陈煦尧，谭华就不愿早早回去，硬是挨到了日落才回了陈府。

　　丫鬟打开房门就见里面亮着一盏灯，陈煦尧阴沉着脸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丫鬟不敢直视立即退了出去。

　　“你不想来就算了，何苦一脸恼怒，又不是我求你来的！”他不高兴谭华还不高兴呢，一想到陈煦尧做的那些虚伪无耻的事情，谭华就恨自己当初瞎了眼。

　　谭华现在满心只希望他能有那么一点点良知趁早和离，叫她待在这种人身边简直是要恶心死她。

　　她知道谭御史夫妇不会怪她，他们只希望她过得好，既然如此，她何必还要忍着？

　　自然是趁早和离，名声她根本不在乎！

　　陈煦尧看着她一脸十分不耐的样子，顿时恼火起来，抓住她的手怒吼：“你敢厌恶我？你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姓王的在街上眉来眼去的，想与我和离与他双宿双飞根本是做梦！这辈子你都休想！”

　　姓王的？哪个姓王的？谭华思来想去就只想到了王咨令，让她生气的是陈煦尧居然如此想她。

　　谭华顿时怒火中烧，他以为谁都似他一般厚颜无耻，花心滥情么？

　　“啪！”谭华眼见陈煦尧就要扒她衣服情急之下给了陈煦尧一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响惊得烛火一晃，陈煦尧的脸色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谭华竟然感到了一丝恐惧。

　　如此奇耻大辱，陈煦尧说不上自己心里什么感觉，他只觉得自己被深深的背叛了，他自己的妻子，如今他要睡还要挨一巴掌。

　　不让他睡，他偏要睡！

　　灯芯烧的噼里啪啦，陈煦尧发了狠的横冲直撞，完事后扔下一句“你要是再闹，我就以妇德又亏休了你！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们谭府丢不丢的起这个人！”

　　谭华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坐在床上，双眼无神。

　　本就知道陈煦尧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还是个畜生不如的禽兽，谭华算是第一次看透了他的真面目。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加寒心，想当初陈煦尧对她说过多少甜言蜜语？

　　她也是个正常女子，既然是女子又怎么可能没有幻想过未来的夫君温柔体贴，百般呵护的样子呢？

　　她对陈煦尧是动过真情的，只是现实如此不堪，硬是磨灭了那最后一丝情愫，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悔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