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有些人，不值得

　　是的，就是埋怨，谭昙怎么可以这么贪婪，已经缠上了叶世子，为什么连四皇子也不放过，人家楚瑜可比她高贵多了都不攀龙附凤，为什么谭昙就真的非要跟她抢？

　　真是太自私了！

　　谭昙心涩涩的，原来姚晚晚就是这么看她的，不得不说她有些寒心，但谭昙还选择是成全了她：“殿下有所不知，叶世子多次帮我，我还未来得及感谢他，今日出门原是想挑件谢礼，总不好失信于人。不如殿下帮帮我表姐？谭昙自当感激不尽。”

　　话已至此，孟恪非也不会不答应，依旧笑着：“也好，姚小姐我们走吧。”

　　姚晚晚巴不得能有跟他相处的机会，要知道，入了四皇子的眼就意味着有可能做侧妃，以后没准是皇妃呢。

　　“且慢，殿下，臣女也想去看看有什么好看的服饰，不介意一起吧？”楚瑜突然开口，并且拦住了姚晚晚的路。

　　孟恪非自认十分有君子风度，虽然有美人争着要和他一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他还是礼貌地看向姚晚晚：“姚小姐，你的意思是？”

　　姚晚晚心底一万个不乐意，但对上楚瑜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仿佛被人剥了外衣从里到外被看了个透。

　　不得已她只能说：“既然楚小姐这么说，那我自然没什么意见了。”

　　于是楚瑜和姚晚晚一左一右走在孟恪非身边。

　　这是他们的事，谭昙就算想帮姚晚晚也插不上手。

　　叶景榭收了身上的冷意，缓缓道：“走吧，你不是说要给我买礼物吗？”

　　谎已经撒了，自然要圆下去，否则欺骗皇子罪名不啻于欺君罔上。

　　谭昙轻轻的点头跟着叶景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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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脚下闹市繁华，只是这无上的风光下掩着怎样不为人知的肮脏血腥呢？

　　谭昙在人潮中穿梭，微微出神。

　　叶景榭不动声色的护住她，不让她被撞到。

　　“你说，京城真的有那么好吗？权势地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谭昙不禁问出声，却又像是自言自语。

　　叶景榭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凝衣阁一事姚晚晚知道，并且跟她有很大的联系。”

　　谭昙微微一僵，没想到叶景榭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他的话也给了谭昙一个实锤，姚晚晚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变成了一个虚慕容华满眼权势的世俗之人了。

　　一次两次谭昙还可以欺骗自己，不去深究姚晚晚那些所作所为，只因为她相信姚晚晚还是那个关心她爱护她，绝对不会害她的如同姐姐一样的女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的？

　　自她重生以来姚晚晚就一点点在变，大姐也出了事，这是不是上天在警告她，她的重生根本就是个错误，她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像是某种魔障一般折磨着谭昙，让她不得不去想是否是自己的错，她是不是就该像上一世那样按部就班她的一生？

　　“谭昙？昙昙…你在想什么？”

　　谭昙被叶景榭晃回神思，她摇摇头道了声无事便抿唇不语。

　　叶景榭看在眼里很心疼她，他能感觉到谭昙从内心散发的浓浓哀伤，以为是姚晚晚让她难过了，安慰道：“你别难过，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有些人，不值得。”

　　谭昙很想问是不是她真的不应该重生回来，但终究没能问出来。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她不能说，重生一事，任谁也不能相信如此怪诞的事情吧？

　　就算有人相信也会认为她是妖魔，保不齐还会被捆起来活活烧死，前世她已经让父母兄长伤心过一次，如今难道还要再让他们看着她被烧死悲痛欲绝吗？

　　对了，她还有父母兄长。他们那么疼她，没有了姚晚晚她还有亲人啊，哪怕多跟他们相处一天她的重来一次就有意义。

　　正如叶景榭说的：有些人，不值得。

　　叶景榭看着她又陷入了沉默，本欲劝解，只是话到嘴边谭昙就说：“你说的对。”

　　谭昙突然笑了：“怀景，谢谢你。”

　　叶景榭看着她的笑容突然就愣在原地，谭昙除了在家人面前，一直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刚才，他仿佛见到了小时候那个喂他吃糕点的小姑娘。

　　“卖伞了！好看好用的雨伞呐…”

　　“糖葫芦咯！又大又甜的糖葫芦…”

　　京城脚下商贩络绎不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科考不日就要结束，不少人家都会出来买些食材回家做一桌好酒好菜，只等着在考场辛苦七日的儿子回来。

　　所以街上很多人，谭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说了声谢谢，叶景榭就不走了。

　　怕他被挤到，谭昙拉着他飞快走出了闹市区。

　　当两个人双手交叠的一瞬间，叶景榭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还没等他脸红脖子粗完，谭昙就放开了他，还歉意的对他说：“抱歉，方才是不得已。”她不是有意要冒犯叶景榭的，她只是希望他能明白。

　　正是因为明白，叶景榭心头才会涌上一股遗憾，不过谭昙愿意跟他接触，哪怕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也证明她心里对他的信任不是吗？

　　叶景榭心里好受了不少，再次恢复到原先清冷无双的模样。

　　“你不是要给我买谢礼吗？”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谭昙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你说什么？”

　　叶景榭眼里有着控诉：“你不是说给我挑谢礼？这是要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谭昙纳闷，有这么严重吗？不过她还是点头：“你喜欢什么？我一定给你买。”

　　叶景榭对她的话很受用，指着不远处的如意楼道：“我想吃点心。”

　　谭昙这才发现他们原来已经到了如意楼门口，只是她很惊讶，叶景榭这么冷淡的人居然会喜欢吃甜点，怎么看怎么不像，小声感叹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叶景榭耳力过人，如何能没听到，他嘴角微微勾起，须臾又变回原来那个高贵冷艳的他。

　　如意楼是京城脚下最有名的糕点楼，其滋味远近闻名，更难得的是价格尤其公道。

　　原因无他，谭昙前世吃过虽记得不大清楚，却也知道贵不可言，只是这回居然碰上了他们主子科考，所有来如意楼的客人一律银钱减半。

　　当然，这么做来的客人很多。隔间轻易只凭谭昙是坐不到的，很多家世凡凡的妇人娘子都只能坐在楼下。

　　没想到如意楼的人居然识得叶景榭 ，硬是给了他们一个免费的隔间。

　　谭昙笑说：“这算不算是借了你的光？”

　　“你想借随时可。”

　　这边叶景榭话音刚落，楼下突然喧哗起来。

　　“你别跑！你做什么偷我东西？”苍老声音颤颤巍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