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握

　　“原来是这样。”伍月大概明白了肖汉生的心态。

　　跟陆家虽然“勉强算的上世交”，却一直相互较劲，想在儿子上压陆家一头。

　　偏偏陆鹏飞听话孝顺，为了父亲乖乖回家接班——对比之下，儿子逃婚，他大概心里不是滋味了。

　　“那么大一个人物，这样做未免小气。”伍月有些齿冷。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陆鹏飞似乎能理解肖汉生的心态，“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这次的凡倾销指控对鼎鑫的影响实际上并不大。”

　　“你是说，丝织品一项对肖汉生而言根本无足轻重？”

　　“差不多吧，鼎鑫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行业重心早已转移到其他领域，丝织品生意对肖叔叔而言，意义不大。”

　　“然而诉讼又非他不可？”伍月挑眉。

　　陆鹏飞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单从丝织品一项而言，鼎鑫和鼎盛所占份额只在伯仲之间，可肖叔叔的地位……他还是丝织品行业协会的会长。”

　　伍月立刻明白其中关键。

　　以肖汉生的地位，外加他行业协会会长的身份，却公然站出来不支持陆鹏飞。

　　陆鹏飞本就年轻，为人又不够强势，又是后辈身份，不混到孤家寡人才怪。

　　“这格局……”伍月不由嘀咕一声。

　　陆鹏飞看看伍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心照不宣，冲她淡淡一笑。

　　“当然肖叔叔也不完全是为了针对我，他应该是经过分析，按鼎鑫目前的资产组合而言，漫长的诉讼对鼎鑫恐怕是得不偿失的……”

　　他居然很厚道的替肖汉生解释起来。

　　“你很奇怪。”伍月根本没听他解释，打断他的话。

　　“奇怪？”陆鹏飞一挑眉，“我哪里奇怪？”

　　“你明明被为难被针对，为什么还要替他说话？”

　　陆鹏飞闻言一愣，以前没有人问过他这样的话。

　　伍月问起他才想到，他似乎一向如此。

　　“这很奇怪吗？”他反问。

　　“至少在我看来，很奇怪。”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伍月淡淡道，“你应该跟我一起说他格局小。”

　　“可肖叔叔格局并不小，事实上，如果他格局小，鼎鑫就不会有今天了……”

　　“哪来那么多啰里啰嗦的？事实很重要吗？”

　　“事实不重要吗？”陆鹏飞蹙眉。

　　伍月想想，“应该说，在这件事情上，事实并不重要。”

　　陆鹏飞不置可否。

　　尽管只是初次见面，伍月却已经对陆鹏飞的性格有所了解。

　　她并不觉得自己能改变陆鹏飞的观念，她也不想改变。

　　因此只是表达完自己的看法，她就转移话题。

　　“这件事算我们见仁见智，现在我只想问你，抛开肖汉生意愿不谈，你能不能把肖汉生请到这里来？”

　　陆鹏飞愣了一下，“请来商量打官司的事？不是应该我去找他吗？至少要有诚意才对。”

　　伍月唇角一抿，没有对陆鹏飞的说法发表看法。

　　只淡淡道，“你的诚意还是留给我这样的人比较好。”

　　不待陆鹏飞反应过来，她继续道，“不管什么理由、什么办法，明天上午，你能不能让肖汉生出现在这里？”

　　“不管什么理由，只要让他出现就好？”

　　陆鹏飞犹豫了一下，伍月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你的意思，用骗的也行？”

　　“都说了不管什么方法了，不过这样敏感时期，我猜你也用不了什么正常的办法就是了。”

　　言下之意，是明目张胆让陆鹏飞骗人。

　　陆鹏飞还是犹豫，“问题是他来了以后，我们还是要跟他提打官司的事，那不是会让他更生气吗？”

　　“你只说能不能把他这个人弄来，其他的我想办法。”

　　伍月看他一副不解的样子，简短解释。

　　“像他这种人，你求他是没有用的，以他的身份，居然能针对你这样一个后辈，可见并没什么同情心，，我们只能想办法逼他就范，你不用顾虑，我有分寸。”

　　陆鹏飞听了伍月的话，沉吟半晌，似乎是在认真考虑可行方案。

　　最终点头，“我应该差不多能做到。”

　　“有几成把握？”伍月问。

　　陆鹏飞想想，“不好说，肖叔叔做事不按常理出牌，也就一半一半。”

　　百分之五十的几率，比伍月不少官司的成功几率都大了，陆鹏飞还真是求稳。

　　“那就很可以一试，来了以后，我准备这样……”

　　她说着就跟陆鹏飞说出自己的计划，几句话交代完毕。

　　陆鹏飞听完瞪着眼睛看她，“你想激肖叔叔就范？”

　　想想自己了解的肖汉生，陆鹏飞忍不住摇头。

　　“肖叔叔城府很深，不会轻易被人激怒，你这样恐怕不行。”

　　“总要试试。”

　　伍月考虑问题不像陆鹏飞那么多顾虑，“不成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你有几成把握？”这次换陆鹏飞问伍月。

　　伍月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鹏飞，说了个让他哭笑不得的答案。

　　“一成都没有。”

　　“……”

　　陆鹏飞无语了。

　　关键伍月表情似笑非笑的，像是故意在逗他，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行了。”

　　伍月不逗陆鹏飞了，认真道，“我要看到他才好做判断，反正你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们就试试吧，你负责肖汉生，我负责媒体，明天上午。”

　　陆鹏飞看着伍月，半晌道，“那好吧，我试试。”

　　他说完才开始疑惑，自己怎么会这么听伍月的话？

　　哪怕此刻他明明觉得她的计划不靠谱，她自己又说没把握，他还是愿意听她的话。

　　来不及细想，伍月听了他的话，已经一笑。

　　笑容很淡，看在陆鹏飞眼里，却如阳光般灿烂。

　　他不由自主跟着笑了，好像自己做对了事，得到了奖励一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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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答应接了这个案子，伍月几乎立刻就投入工作的节奏中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不参与则以，一旦参与就会全情投入。

　　中午，两人简单吃了饭。

　　下午陆鹏飞送伍月回律所。

　　除了已经分派到这件案子上的左雨桐，伍月又选了一个初级律师给自己帮忙。

　　老板关海生知道她接了这个案子，特意将她叫到办公室。

　　彼时陆鹏飞正在关海生办公室里，应该是向他表示感谢来的。

　　“伍月，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