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彻底失望

　　“嗤——”

　　卡车在离金雪差不多一米的地方停下来。

　　司机探出头来，怒火冲天:“找死啊你！”

　　金雪这才回过神来，一边道歉一边挪到路边。

　　她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出神，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此时，她完全封闭了自己，不愿意想任何事情，动都都不愿意动一下。

　　两只脚越来越麻，风不大，却好像能吹进骨头缝了，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冻僵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脑子里跳出一个名字，赵乐乐！

　　自从结婚以后，她的朋友就越来越少了。因为即使友情也是需要经营的，可她的心思都在家里，尤其是有了女儿林朵米以后，她真的就是家里和单位两点一线，朋友聚会她不参加，朋友结婚生子摆宴席，她也渐渐不去了。

　　赵乐乐是对她最宽容的一个，她遇到不顺心的事，需要帮忙了才会想到人家，可赵乐乐从来不计较，每次都能第一时间出现。

　　金雪一遍遍给赵乐乐打电话，始终没有人接。

　　她心里闷得很，再不找个人说说就要炸了。她打车去了赵乐乐家，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开，隔壁邻居告诉她，赵乐乐好像出差了，走得很匆忙。

　　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也可以说唯一的一个好朋友联系不到了，金雪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她像孤魂野鬼一样继续在大街上游荡，不知道冷也不知道饥渴。一想到林子建，她就觉得心如刀割。

　　为什么一个男人可以变得这么彻底，她完全都不认识了。又或者，他原本就是这个样子，她只是傻，一直没有发觉而已。

　　不知不觉，她走进一个安静的小花园，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下来。

　　到处都是小情侣甜蜜依偎的身影，金雪的心里只剩下失落。

　　上次她和林子建手拉手在公园里散步是什么时候？她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不是她记性不好，是时间太久远了。曾经，她一直以为两个人不再亲密就是因为林子建太忙太累了，现在她才明白，他也许早就不再爱她了。

　　林子建刚才的态度很恶劣，不过看他的意思好像并不打算离婚。有时候，真是习惯成自然，一家三口，好好的一个家真的要散了吗？女儿林朵米，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想到她，金雪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如果他们离婚了，女儿一定接受不了！林子建如果坚持要女儿的抚养权怎么办？就算这事闹到法庭，金雪也没有胜算，因为她现在连工作都没有。

　　那么林子建应该会娶孙晓佳吧，刚才看她已经有点儿显怀，她以后生下自己的孩子，又怎么可能会对女儿好呢？林子建天天不在家，更是指望不上，那女儿也太可怜了……

　　金雪的脑子高速运转，她想了很多很多，太阳穴都一跳一跳的疼。

　　她想不明白，自己一直老老实实地过日子，爱丈夫爱孩子，怎么就会混到这么可怜的地步。

　　想要所有可怕的后果都不出现，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吞下所有的委屈，原谅林子建！

　　可是，凭什么原谅他呢？他连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而且，他和孙晓佳在一起这么久，不可能为了她和那个女人一刀两断。那么，即使她选择原谅，林子建还是不会离开孙晓佳，也就是说，她要接受丈夫在外面有女人这个事实，还有，接受她即将出世的孩子！

　　将来，她会一直活在痛苦中……

　　不，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这个想法越来越清晰，让她无法视而不见！

　　快中午的时候，林子建发短信过来:下午你去接孩子，我要开会！

　　金雪苦笑，这个男人明明犯了弥天大错，对她这个妻子，没有解释，没有忏悔，好像没事人心安理得地一样指派她。

　　金雪编辑了一条短信:林子建，你要不要脸？可是犹豫片刻，她又删掉。要是想好好吵一架那就当面锣对面鼓，发短信能说清楚吗？

　　看看时间，再不出发去接女儿就要晚了。金雪收拾起乱七八糟的心情，勉强扬了扬嘴角。她对自己说，没有什么大不了，天没有塌下来，为了林子建这么渣的男人伤心难过，不值得！

　　接孩子回到家，做饭，吃饭，辅导孩子作业，金雪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情绪也平复了许多。

　　女儿睡着了，金雪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不过很快她就走神了。一安静下来，白天在林子建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又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浮现。她觉得自己真是窝囊，只是打了林子建一个耳光，也太便宜他了！

　　这时候，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有点儿凌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金雪坐着一动没动，直到林子建歪歪斜斜地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抱怨。

　　“看到……你老公我……回来……还不赶紧来扶?老子在外面……辛苦挣钱，你还给老子摆臭脸，老子……”

　　林子建舌头发硬，说得含糊不清，而且醉眼迷离，好像马上就要摔倒。

　　金雪没有看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闭嘴！”

　　林子建的身子摇晃了两下，跌坐在金雪身边。

　　他冷笑了几声，很恼火地反问:“闭嘴？你再跟谁说话？嗯？我是你老公！不挣钱吧还挺横，我看你真是欠收拾！”

　　林子建说着就翻了个身压到金雪的身上，两只手死死钳住她的手腕。

　　“你最好识相点儿，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有你好受的！你要知道，要不是你还有几分姿色，我早就不要你了！”

　　他说完，坏笑着吻上金雪的脸颊。

　　金雪一边挣扎一边嫌恶地把脸转向一旁，一想到他和孙晓佳不止一次上床亲热过，她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得直想吐。

　　林子建没有松开，反倒更来劲了。金雪哪里是他的对手，情急之下抓了林子建的脸，因为力道不轻，很快就显出几道血印子。

　　林子建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猛地推了金雪一把，她失去重心，头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沙发扶手上。

　　“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敢抓我的脸！我看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滚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

　　林子建瞪着血红的眼睛，额角青筋暴起。

　　金雪摸了摸撞疼的额头，一脸愤怒:“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让我滚？”

　　林子建冷笑:“凭什么？你看我凭什么！”

　　他扯住金雪的胳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拖着她到了门口，用力把她甩了出去，然后“咣当”一声关上门，任金雪怎么用力敲就是不开。

　　午夜，金雪衣着单薄，在大街上游荡，不停地打喷嚏。

　　无家可归的她进了肯德基，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默默地流泪，直到天亮。

　　一夜，不长，可足够让她想清楚很多事情。

　　原本，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如果林子建回心转意，诚恳道歉，也许她可以考虑给他一次机会。没想到，他的心这么狠！和这样的男人一起生活下去，那还不如去死！

　　作了决定以后，金雪给开锁公司打了电话。二十分钟以后，她顺利地进了家门，把睡得迷迷糊糊的林子建从被窝里揪起来。

　　金雪咬牙切齿地说:“离婚！现在就去民政局，谁不离谁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