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

　　周子曰把刚才楚天罚临走前留下的爆破符捏在手里，狠了很心，然后撒向那些行尸。顷刻间大火就在他们之中燃起来了，听着那非人的阵阵嘶吼真是一种折磨。看着他们挣扎着要从阵法里逃出来可是却受到了阻碍，如同碰到透明的玻璃罩一样。

　　一个一个地往边缘逃过来，却不能成功。大火加上挤压，使原本就死相恐怖的样子更添了五分瘆人。

　　周子曰看着那些宛如活人被活烧一样的行尸，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居民何其无辜。就因为要堵截他们，那帮心狠手辣的人竟然就拿这一镇子的人的性命开玩笑。

　　“吼。。。吼。。。”看着拍打着阵法边缘的行尸们，周子曰心如刀绞。看着那些原本慈祥的老人，可爱的孩子，充满活力的青年都变成了面目可憎的样子，而且他们是直接原因。

　　“对不起，连累了你们。我没什么可以为你们做的，只能为你们吹奏一曲。愿你们下辈子能投胎到和平的世界。”周子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以后说。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沉淀下心情，《天空之城》的曲子婉转悠扬地传了出来。喜欢看宫崎骏动画的绝不陌生。每每一响起这个曲子，脑海里总会想起那片子里让人震撼的画面。这个曲子也让周子曰有种宁静又忧伤的感觉。喜欢那个旋律，就一直练到熟记于心。闭上眼睛专心的演奏了起来，心思也沉浸到那里面。等回过神睁开眼睛，结界里已经就剩下星星点点的火光了。那些行尸已经化作飞灰消失于天地之间了。

　　“呼。。。”周子曰吐出一口浊气，“上官临渊，你没事吧。”她赶紧起身去看坐在阿大和阿六身边的上官临渊。

　　“我没事。”刚才上官临渊听了周子曰的演奏，心里那股暴虐已经平复了。可是手心的伤却很严重，一阵阵钻心的疼。又不想子曰担心赶紧把手背过去不让她看见。

　　“傻子。。”周子曰一看他那个欲盖弥彰的样子就知道他受伤了。“把手给我看看。”伸手拉过他的手，轻轻地摊开“我去。这么严重啊。有没有药啊？”看着皮肉翻开，有一圈焦痕的伤口周子曰都蒙了，这还没事？这血一直在流好吧。都快赶上自来水了，多少血能这么流啊。周子曰赶紧把手伸进上官临渊怀里掏。

　　“你在干嘛？”上官临渊哭笑不得地看着在他衣服里乱摸的周子曰。

　　“嗯？你们不是就喜欢把东西放衣服里么？”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么？用什么就从胸前一拿。方便的很。跟哆啦A梦似的。

　　“你听谁说的？那胸口不就不平整了么？在我袖子里。”上官临渊翻了个白眼说。

　　“哦，哈哈哈，好的好的。”周子曰赶紧收回自己的手，顺便再帮他拢了下衣襟。别弄得自己像女流氓似的。很简单就翻到了。

　　“怎么用？撒上？哦。。。嗯？怎么还不止血？”周子曰看着把药粉撒上也没有止血的伤口问。于是不信邪地又撒了更多的药粉，可是依然不见效。眼看着那药粉就被血冲开。上官临渊的脸色也越来越白。

　　“他身上鬼气缠绕，被伏魔网攻击，普通的药是止不了血的。”那个鬼族的人仍然看着那双断臂，很是小心翼翼。不过也分神说道。

　　“啊？那怎么办？”周子曰看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发愁。

　　“没事的。一时半刻还没事，等他们回来看看神棍怎么说。”上官临渊忍着疼痛安慰周子曰。他其实已经感觉自己眼前一阵阵发黑了。

　　“周姑娘只要在伤口上滴几滴你的血就可以了。魔障去除，伏魔网的伤势自然就好了。血就止住了。”

　　“哦，好的。”周子曰说着就去找被她扔了的剑去的。

　　“不可，子曰。真的不用。我还忍得了。”上官临渊要阻止周子曰，他当然知道子曰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怕鬼，怕疼，贪吃。若不是他，估计她应该会过得舒服吧。不会这么餐风露宿不说，还总是在危难之中。

　　“你抗议无效。赶紧的。别乱动，不然本来就几滴血，乱动就得更多了。”周子曰把剑拿过来，看到上官临渊还要夺她的剑，眼睛一瞪，生气的把他的手打下去，然后说。

　　“好吧。~_~”看了看自己被打疼的手背说，不得不说，子曰生气的时候真是一条汉子。

　　“伸手，摊开。。别动啊。”周子曰把食指伸出来，然后放在剑刃上。之后给自己鼓了鼓劲，一咬牙，一闭眼往剑刃上划了一下。随着手指的疼痛来袭，子曰赶紧把剑扔了用另一只手挤压着。几滴血滴在伤口上，那上面暗黑的焦痕果然就开始慢慢变淡直到恢复成原来的颜色。

　　“嘿嘿，真管用。”周子曰赶紧又撒了些止血的药，然后自己也摸了一点。

　　“你为什么帮我们？你可以不说话的。”上官临渊看着伤口止血也偷偷松了口气，然后又扔了颗补血丸进嘴里。然后转头看着那个鬼族的人说。

　　“我想和你们做个交易。对你们有利的交易。”他抬起头正视上官临渊。

　　“哦？说说。”上官临渊发现自从这个怪物出现，这个鬼族人表情就变了。

　　“我帮你们找那个给你下蛊的人，还会帮你们去找血莲。也可以帮你们进去寨子。”

　　“这么好？那么交易的条件也不容易吧？”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帮我找到我的师父。”那个鬼族人说。

　　“哦？你自己的师父你不知道在哪里么？”上官临渊说。

　　那个鬼族人看了看上官临渊，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手臂。似乎又想到幼时的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托起来放到肩头，那人温和带着笑意地说：“你总这样偷懒耍滑，哪天师兄不在了看你自己怎么应付师父。”

　　“哈哈，师兄怎么会不在。等师兄接了这右法堂，我就当师兄的跟屁虫。嘿嘿。这样师父也罚不了我了。”他调皮的伸了伸舌头。

　　“你呀，就是一贯的调皮。”自己的小鼻子被轻轻地刮了一下。

　　“哈哈哈，我不管我不管，就让师兄保护。”抱着师兄的腰把头埋进师兄的怀里一个劲的蹭

　　“好好，怕了你了。”那时的时光真是无忧无虑自在得很啊。

　　思绪飘远又回来，鬼族人的脸上出现了迷离又怀念的神情。

　　“我的名字叫阿图，这是我的师兄，他叫哈雅图。我的名字就是从师兄那里来的。”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眼神又再次放空。“鬼族之前由左右两个法堂相互制约，相互协作。我师父是右法堂的执事者，我的师兄是他的接班人，而我。。。是师兄早年从外面捡回来的弃婴。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没有什么尸体，没有什么蛊毒，只有师兄的温和笑意，师父严厉又慈爱的管教，还有那漫山遍野的黄色小野花。我们的寨子一年四季都很温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四处疯跑，师兄总是跟在我的身后保护我。带着一脸宠溺的笑。他就像我的父亲，我的朋友，我的兄长。。”他就自己在那边自说自话一样。

　　“这道疤痕。。”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那残臂上的一道疤痕，脸上现出怀念的神情“是我八岁那年调皮，把尘土偷偷扔进了左法堂的饭锅里，被左法堂的管事的抓住给挂在了后山的悬崖上，在我快掉下去的时候是师兄及时赶到把我拽了回来。可是他的手臂也被悬崖边的毒草给划伤了。筋脉差点废掉，医治了好久才好。我也被师父给狠狠地打了一顿。。。好疼呢。。师兄，我被打的好疼呢。”他的语气变得像小孩子撒娇一样。

　　“在师父和师兄的庇护下，我偷懒耍滑地过了十五个年头，也就在我十五岁那年，左右法堂已经斗到你死我活，不可开交的地步。师父和师兄也常常望着我一脸的无奈。似乎也在想着如果他们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他们有时回来还带着一身的伤口。

　　其实我师父和师兄是主和平的那一派。他们就是想带着族人在寨子里好好的生活而已。而那些狠毒的东西在那些年里也并没有太被滥用。后来。。。师父因为两方斗得太厉害，心里急于求成，练功就走火入魔了。被左法堂的执事者熊雄儿钻了空子，给抓去制约师兄和右法堂。。。

　　那段时间右法堂的人被左法堂奴役和羞辱。但最起码师兄还在我的身边。日子过得艰难但是也算捱的过去。可是没想到，过了一段时间，我们右法堂的人就会陆续离奇地失踪。还都是武艺高强的人。师兄觉得蹊跷就格外留心。终于在一天找到了线索，他发现原来他们左法堂在用武艺高强的人来练强大的行尸。。

　　师兄觉得不可以坐以待毙，就想着孤注一掷来个反扑。。。可是。。。。可是没想到我们右法堂竟然出了叛徒，早就把消息给透漏了出去，所以我们并没有成功，师兄重伤，强撑着护着我逃到寨子边，然后把他和师父的功法都给了我。我那时就特别悔恨，为何我会这般无用，为何当初没有好好的练习技艺。不然也可以为师兄挡一阵子，让师兄逃走的，而不是我这个废物活下来。”他痛苦的抱着那对残臂。泪水滴到那灰青的手臂上。

　　“我被师兄施法隐了气息藏好了以后，师兄自知自己逃不掉，也不想被他们抓住，就想自行了断。但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师兄围住，喂了他练行尸的毒药。打断了他的双腿把他给拖了回去。。。”

　　“那你不是可以跑了么？为什么不听你师兄的话要回去。”周子曰听着他说的心情沉重。

　　“跑？为什么跑？我跑了师兄的仇谁来报？我当初虽然很没用，可是谁都不知道我对易容之术特别精通。所以。。我偷偷的潜进寨子里，把那个出卖了我们还沾沾自喜的家伙给杀了，然后戴上他的人皮。。。呵呵。那个畜生是我所熟悉的，不会露出马脚，于是，我便替代了他的身份在寨子里活了下来。这些年也也习惯了打打杀杀尔虞我诈。”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十年过去了，阿图这个身份似乎已经随着我戴上面具那刻就已经死掉了。我好像都不记得我自己的模样了。”

　　“那你为什么不趁着那边正混乱去把你师兄救出来？”周子曰问。

　　“呵，我何曾不想啊，可是。。。。等我几天后终于找到关押师兄的房间时。。。。那里就剩下一些破碎的尸体了，他的双臂已经被砍断了。。”他闭着眼睛，似乎还能看到当时那让他绝望的画面。“师兄那时已经死了，全身没有一个好的地方，大大的睁着眼睛，就是死了，我也能感受到那刻骨的恨意。要不是因为我和师兄极为熟悉，我都分不出来哪个是他。。。他一直都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从不曾亏待身边的人，为何会落的如此下场。。。我只能揽了收拾尸体的活儿，把师兄的尸首埋起来。现在，我又找到了师兄的双臂，师兄终于有全尸了。。。呜呜。。。师兄。。。”那人说到这就说不下去了，只是一直哭着。

　　“啧啧。。。真是作孽啊。”周子曰看一个大男人哭成那德行真是有点同情。

　　“我现在就想知道师父是生是死。现在的寨子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了。雄熊儿一人独大，弄得里面乌烟瘴气的，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只要我找到师父，其他的你们随意。”

　　“那你当初过来是为什么啊。”

　　“呵，第一点就是让人推出来当探路的石子，第二点就是，我也希望赌一把，如果我提早用师父留下的秘籍把阴煞练成，控制住，我也可以回去报仇。。可是。。”阿图看了看周子曰不说话了。

　　“呵，知道了。”周子曰说。明显被她给破坏了。没办法，谁叫她这么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