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机会

　　严楚回去的时候，顾昀睡着了。

　　她占据半张床，给严楚留了一半的位置。

　　严楚喝了酒，浑身燥热。

　　马奶酒后劲很足，他掀开被钻进去，那股燥热的劲头似乎更浓烈了。

　　鼻息间萦绕着淡淡的茉莉香。

　　记事以来，严楚还是第一次身边躺了个女人。

　　这晚，他睡得不怎么踏实。

　　后半夜外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月光把那人的身影衬在蒙古包上面，隐约能分清是个男人。

　　这里除了顾昀，都是男人。

　　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

　　隔天，天还没亮，顾昀就醒了。

　　严楚不在，蒙古包就她一个人。

　　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件衣服，这里的被褥很脏，顾昀把毛衣脱下来，穿背心去翻白色衬衫。

　　有不太明显的脚步声。

　　顾昀眉一皱，严楚从外面进来。

　　视线碰撞，严楚率先挪开眼。

　　“好了。”

　　她声音听起来没太大起伏，把毛衣随手扔到一边，系衬衫的纽扣。

　　严楚盯着那件毛衣看，有点脏。

　　顾昀把最后一颗纽扣系上，问：“去看看账单？”

　　严楚摇头，打出一串字。

　　[还不是时候。]

　　顾昀思考了一会儿，她心里有疑问，但就这么问出口，似乎不太礼貌。

　　[怎么？]

　　顾昀摇头，说：“没事。”

　　严楚看她一眼，没在说什么。

　　“出去看看。”

　　严楚转身往出走，用行动默认。

　　清晨的风，吹在身上还带着凉意。

　　顾昀穿得单薄，有点抖。

　　严楚余光扫她一眼，脱了外套扔过去。

　　她接住，说：“不用。”

　　严楚却没理她，抓起车钥匙。

　　这里的环境跟苏澈家差不多，但这里没有萨满湖，也没有那边热闹的氛围。

　　很冷清，荒无人烟。

　　“去无人区看看吧。”

　　严楚摇头，没多说。

　　从这里到无人区要两三天的路程，那里是真正的荒无人烟，野草纵横，存在未知的麻烦和危险。

　　摄影师和探险家总是密不可分。

　　严楚把车停坡上，说是坡，其实就是个小土丘。

　　站在那里，能看清蒙古包那片区域。

　　顾昀披着严楚的外套，坐在草地上。

　　陈开和他的员工正在烤鱼，这附近没有湖，所以应该是吕梁山昨天带过来的。

　　顾昀看了一会儿，有点饿。

　　她对这群人没好感，所以昨天吃饭的时候，刻意找个理由避开。

　　能避开一次，却不能避开两次。

　　她和严楚人单力薄，不到一定程度，绝对不能贸然与这群人起冲突。

　　张开似乎看到了他们，在远处挥手。

　　严楚把顾昀拉起来，打道回府。

　　张开看见顾昀，眼睛一亮。

　　“茶小姐，吃烤鱼吗？”

　　“我不吃，谢谢。”

　　张开把烤鱼分给严楚，笑了：“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东西，你又不瘦，就不需要减肥了吧。”

　　这话说的不太妥当，欠考虑。

　　张开似乎也意识到什么，对严楚说：“严总，您可别生气，我这人呢，就爱开玩笑。”

　　严楚盯他两秒，没吭声。

　　那条金光酥脆的鲫鱼，被顾昀啃了一口，剩下的都进了严楚的肚子。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张开笑容越来越深，看顾昀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拆之入腹。

　　这两天时间，张开一直在找机会接近顾昀。但她几乎跟严楚寸步不离，根本没有好时机。

　　两天后，运输车回来了。

　　吕梁山给严楚打电话，他在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地痞拦路，连人带车被扣在扎纳屯。

　　严楚与顾昀对视一眼，抬脚就走。

　　顾昀站着没动。

　　他回头，握住顾昀的手腕。

　　顾昀挣两下，没挣开。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严楚抬手，搂着顾昀肩膀，低头凑到她耳边，轻轻咬了一口。

　　顾昀浑身僵硬，像过电一样。

　　“诶呦，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严楚盯着他看，脸上写满了好事被打断的烦躁和沉闷。

　　又是这种眼神。

　　张开不着痕迹打量着严楚，最后把目光落到顾昀身上。

　　“茶小姐，您就别去了。”

　　“我......”

　　“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真有点什么意外，去了也是添乱。”

　　说完，又笑嘻嘻补了一句：“那些人可凶了，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顾昀果然闭嘴了。

　　事已至此，严楚没办法在坚持带上顾昀，只能临走时，警告的看她一眼。

　　顾昀没什么表情，任由他看。

　　那辆越野车逐渐开出视野范围，顾昀回头，看着张开。

　　“茶小姐，你看什么呢？”

　　顾昀不答反问，“张老板，你多大了？”

　　“叫那么生分，咱都是朋友，你叫我张开就行。”

　　“成，张开。”

　　张开眉飞色舞的冲顾昀笑，他皮肤黝黑，晒的跟内蒙壮汉差不多，但身材没他们结实。

　　“我今年三十二。”

　　顾昀点头。

　　张开与她并排走，手指不经意碰上她滑嫩的手背，一阵心猿意马。

　　“茶小姐，你呢？”

　　“二十六。”

　　“呦，那看着可真不像。”

　　凡是女人，没有谁被夸年轻的时候，能做到无动于衷。

　　顾昀果然露出一抹笑容，说：“那你看我像多大。”

　　尾音拖长，带颤音。

　　张开被她勾的心痒痒，主动贴近：“要不，咱进去聊聊？”

　　“你那？”

　　张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迫不及待握住顾昀的手腕，狠狠吸了一口气。

　　她不知道用什么牌子的香水。

　　这味道，真他瑪勾人。

　　“好啊！”

　　顾昀低头，盯着腕上那只手。

　　她被张开领着往最里面的蒙古包走，对周围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

　　这屋里有很浓的酒味。

　　张开替顾昀倒了碗马奶酒，递给她。

　　顾昀没接，用眼神示意。

　　张开眼睛一亮，灌了大半碗，低头就往顾昀的嘴边凑。

　　“等等。”

　　张开不死心的凑过去，被顾昀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

　　“你耍我？”

　　顾昀清浅的笑，从裤兜摸出一根烟。

　　她把火机扔给张开，对方虽然脸色不好，却还是打着了火，把手伸了过去。

　　“你急什么？”

　　她两指夹住火机，想要扯回来。

　　张开猛地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一口。

　　“啵”一声，还挺响。

　　顾昀如愿拿回火机，重新塞回口袋。

　　“我们先聊聊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