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底细

　　因为发生了昨日刺杀之事，皇上便不让谢殊将慕容芷带出宫了，好歹是个宁国公主，在宸国出了事总归是不好听的。反正皇宫大得很，让慕容芷把皇宫逛个仔细也该逛个好几天了。

　　谢殊在府里倒是闲得慌，虽说不用陪宁国公主去游玩了，但皇上给他们批的两日假还是有效的。

　　本来按理说谢殊得了闲能够看看书练练字修身养性思考下人生该是件高兴的事，但谢殊心里总惦记着那刺客之事，到底是冲着谢殊来的还是慕容芷来的，或者说是他国派来的刺客？

　　谢殊在书房里盯着手里的书却是如何也看不进去，正巧此时管家告诉她刘钰来了。

　　刘钰刚走进书房，谢殊便上前：“查得怎么样了，那刺客什么底细？”

　　刘钰见谢殊很是关心的样子，便也不卖关子：“据那刺客招供，他名唤齐渝，本是宁国之人，乃是家中独子，六年前他父亲在宁国做了个七品小官，本来一切顺利，奈何六年前局势动荡，分管他爹的那个官员利欲熏心，里通外国卖了个重要情报，导致宁国在一场大战中伤亡惨重，后来也不知怎的那贪官做的事情败露，宁国国主大怒，要将其满门抄斩，那贪官竟将齐渝他爹拉来做了替罪羔羊，自己倒是什么事都没有。

　　“我派人查过了，宁国六年前确实是出了这么一回事，当时奸臣卖国的消息闹得沸沸扬扬，倒也有记载。齐渝全家也就他爹娘与他三人，他爹娘知道尽管自己什么也没做，但事已至此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便将齐渝打晕了连夜送往宸国，找了个与齐渝身形相差无几、刚战死的士兵的尸体放在家中，然后夫妻俩双双饮毒自尽。

　　“后来战乱平息以后，卖国的贪官辞了官消失得无影无踪。齐渝想为自己爹娘报仇却找不到人，近日恰巧听说宁国公主来了宸国，将主意打到了慕容芷身上，便有了昨日之事。”

　　谢殊听得忍不住唏嘘了一番，想不到这刺客竟有如此隐情。

　　“那齐渝这六年来都在宸国？”

　　“这倒不是，齐渝四处寻找那贪官，这些年应该是去了不少国家。”

　　“如此说来，他确实不是冲着我来的了。”不在宸国，自然对谢殊和刘钰不了解，也不会有什么仇怨，那日齐渝应该也是误打误撞恰巧刺向谢殊。

　　“阿殊怕刺客？”

　　“左相在的时候自然是不怕，你好歹从小习武，又上钟芜山修习了三年，对你的能力我自是信得过的。只是若我独自外出，遇上个功夫好的，护卫招架不住，我又全无武功，只怕是要任人宰割了。”

　　谢殊那句“信得过”，刘钰听得心情甚好：“所以阿殊日后出门都要带着我为好。”

　　谢殊见刘钰心情很好的样子，心说自己不过夸了他两句，便灿烂成这样，日后要他帮忙是不是只要随口夸他两句他就乐意为之了。

　　不过说起帮忙，谢殊倒是想起来最重要的事：“左相觉得，宁国公主联姻之事如何是好？”

　　“静观其变罢，如今皇上不让我们将宁国公主带出去，现在公主应该也知道了刺客一事，我们贸然进宫找她也不好。”

　　“慕容芷知道刺客的来历和目的了？”

　　“十有八九是知道了，毕竟她对此事也很关心，”

　　“今日相处，我倒觉得她是个明理随性之人，难得一个公主不自恃身份，恃宠而骄，反倒很容易让人亲近，她知晓了那刺客齐渝之事，怕是心里也不好过。”谢殊对慕容芷倒是有几分好感，隐隐有些担心她。

　　“听阿殊的意思，倒是很喜欢宁国公主了，阿殊要答应了联姻之事吗？”刘钰似笑非笑地望着谢殊。

　　谢殊却是很想给刘钰一个白眼，这人明知自己是个女儿家，却还这样问。

　　“那倒也不是不行，我与慕容芷情投意合，两情相悦，在一起有何不可？”谢殊忽然也想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刘钰也确实是被惊到了：“阿殊你……”

　　谢殊对刘钰的反应甚是满意，悠闲地端起案几上的茶杯。

　　“竟是好这一口么？”所以才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意？

　　谢殊一口茶还没喝下去便吐了出来：“什……什么意思？”他以为自己喜欢女人？

　　“阿殊若是喜欢那宁国公主，明日我便让她回宁国。”

　　“你如何让她回宁国？”谢殊倒是很好奇。

　　“阿殊忘了么，我曾与她说过我与阿殊两情相悦，明日我便去告诉她阿殊已是我的人，她若是对阿殊还有想法，宸国便出兵攻打宁国，她无论愿不愿意放弃阿殊，都得回宁国。”刘钰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没有玩笑的意思。

　　谢殊连忙解释：“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我堂堂右相怎么会喜欢一个女人。”诶……?这话说出来怎么有点奇怪。

　　“开个玩笑么？阿殊你真的不是喜欢女人？”刘钰还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谢殊扶额：“真的，你我从小一同长大，对我还不了解？”

　　“这么一想，阿殊从小便被无数女子喜爱，也不主动亲近男子，倒确实像是喜欢女子。”

　　“……”其实吧，这话也没啥错，但被女子喜爱这事并不是她能控制的啊，“我知道你我多年感情深厚，担心我取向不正常，但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发誓，我真的不是喜欢女子，没有断背之癖。”

　　“那阿殊你，喜欢男子吗？”刘钰仍是有些担心，谢殊从小以男子的身份长大，除却不爱舞刀弄剑，身形略小，其他与男子一般无二，难免不会喜爱女子。

　　“这，好像也不喜欢……”谢殊自小与一群男子为伍，譬如刘钰，譬如皇上，譬如尚书郎，哪个不是宸国好男儿，但似乎，她真的没有喜欢过哪个。

　　刘钰想了想：“不爱女子就好。”至少，他还有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