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昔日的掌上明珠

　　燕辰逸看到燕小虾急冲冲地撞开门跑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一手执起旁边的长剑，警戒地盯着门外，低喝道：“出了什么事？”

　　燕小虾气喘呼呼地，张大着嘴，摇头不语。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人找了过来！”燕辰逸担忧地看看身后的两个小不点，一边警戒着，一边不满地瞪着没说话的燕小虾。

　　如果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且又大敌当前，自己现又不能轻易运气，否则他一定提剑把她砍了。

　　小明轩也紧张地守在妹妹的床前，又惧又怕地瞪着门外，一动也不敢动。

　　燕小虾一边打开食盒，把包子、白果粥、大饼等拿出来，一边缓和着气。

　　她将粥缓缓倒入碗里，分成两份装好，转过身来，看到全身戒备紧张的他们，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啦？”

　　看她迷惑不解的样子，燕辰逸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草木皆兵，紧张过度了。

　　她那无辜的表情，让他有种气不知从何发起的感觉。燕辰逸只能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然后人往后一歪，差点撑不住，幸好还有把剑支撑着。

　　“你们洗了脸没？我买了早饭，你们要是洗好的话，赶紧过来趁热吃。没洗的话，我再去打盆水上来。”燕小虾向小明轩招招手。

　　紧张的气氛一过，小明轩也不那么紧张害怕了，他一边靠过来一边点头，奶声奶气地说：“洗过了。我有看到小虾姐你打好的水和搭在边上的帕子，我还帮小叔叔也洗了。只是妹妹，我不会，怕弄疼她，没敢给她洗。”

　　“乖！小明轩真是个好哥哥。以后小娇娇长大了，一定会很喜欢哥哥的。”燕小虾摸摸他的小脑袋说道。

　　小明轩的大眼亮闪亮闪亮的，羞涩地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乖乖地坐在桌子旁端着碗静静地喝着热粥。

　　“公子，我找到一位刚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妇人，就在客栈前面一家叫顾家粥的早点铺里，她愿意帮我奶小娇娇。我现在立刻抱小娇娇过去，您有事就让小明轩到楼下喊一声小二哥帮忙。对了，这两个荷包，左边深青色较小的，里面装了三两银子和一张十两的银票，里面还有几百文。你找小二哥帮忙，打赏时，记得不要多给，两三文就够了；右边嫩绿色的大一点的，里面放的是小明轩和小娇娇身上的一些贵重物品，您都给收好啊！我先带小娇娇走了。”

　　燕小虾一边给他准备吃食一边交待着。因为时间有限，她的语速很快，也不知道燕辰逸听进了多少。

　　反正他也没什么反应 ，只是点点头，然后端起碗粥水，优雅地喝一口，再配，一口包子。

　　“那公子，我们先走了。如果风停出太阳了，天气不那么寒的话，我就不回来了，带着小娇娇去买棉被和衣服了。对了，您有没有什么要求的？”燕小虾点了点小娇娇的小鼻子，边理着襁褓边问道。

　　隔了好长时间，久到燕小虾都以为他不会有回应了，正想出门时，只听到燕辰逸幽幽地说：“衣服那些，要素色的。还有，买两身麻衣，我和小明轩穿。”

　　听他这样说，燕小虾眼眶也红了，泛起了水雾。她点点头，应了一声。

　　燕小虾把着小娇娇三步并两步地来到“顾家粥”早点铺。

　　顾大娘眼尖地一下就瞅到人了，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相迎。

　　“就是这娃儿？天见可怜的，像个小猫团一样！真的有一个多月了？不过这小模样可真是长得好呀！看这双灵活漂亮的大眼睛，真是可爱乖巧的好孩子。走，顾奶奶带你去找婶子去。”顾大娘抱着她不舍得放手。

　　燕小虾紧跟在她后面，随着她入了内室，也见到了张氏月娘。

　　“娘，就是这娃娃吗？快给我！”张月娘迎上前把孩子接过来。

　　“好漂亮的孩子啊！”虽然还没长开，但孩子的五官确实精致，再配上双漆黑乌亮的大眼睛。也不认生，任由她抱着，眼晴水亮亮地盯着她看。

　　“小虾见过婶子！谢谢婶子愿意奶我妹妹。”燕小虾赶紧上前给张月娘行了个大礼。

　　“快起来，快起来！真是懂事的好孩子。娘，你们先坐一会，我这就去喂孩子去。”看到小娇娇开始往她胸口去拱来拱去，小嘴一张一合地，张月娘就坐不住了，抱着孩子闪进屏风里面。

　　燕小虾在旁边一边等着，一边悄悄打量着。看到旁边睡得像个小猪崽似的小石敦，羡慕地说：“这是婶子家的公子吗？养得可真好！”

　　“哪里哪里！什么公子不公子的，你就叫他小石敦就是了。都是粗养的，不过她娘也是个好的。”顾大娘笑得合不拢嘴，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慈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大孙子身上。

　　燕小虾的眼光从小石敦身上慢慢地移到顾大娘那，站在旁边的她都能深深地感受到奶奶顾大娘对孙儿的疼爱，一如当年的林婆子对她。

　　“小虾，娘，你们怎啦？”张月娘喂完孩子出来，就看到燕小虾眼眶红红的，室内一片静寂。

　　燕小虾用力地眨眨眼把水光给闪去，又努力地把泪意给逼回去，笑着迎上前，“没什么，就是看到小石敦可爱的样子，觉得婶子好会带孩子。”

　　张月娘扑哧一笑，“这有什么的。我是他娘，婆婆和夫君他们也不让我做事，要是这样，还顾不好一个娃娃的话，那我就真的对不住公公婆婆和夫君了。但小虾你也很能干啊，你看宝宝多可爱多乖！对了，她起名字了吗？”

　　燕小虾上前两步和她一起逗着小娇娇，“嗯，有了，她爷爷给取的，叫明珠，小名娇娇。”

　　“明珠，掌上明珠，是个好名字啊！”现在已过了早饭的高峰期，顾大娘也不急着出去帮忙，于是干脆坐了下来和她们一起逗着孩子。

　　燕小虾笑笑不语。

　　掌上明珠？是的，可是现在……那些视他们如如珠似宝的人已经见不到了，恐怕此生都难有见面之日了。往后他们几个只能抱团逃生活命，能平安长大成人已算是走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