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裴家娇花

　　一旁的朱博信捂着嘴偷笑，李禾哥哥和李勤哥哥好搞笑，他转过眼，看见裴永道的目光，连忙噤声，裴大叔这脸绝对能让小儿夜啼。他缩着脖子低头跑向自家老妈的旁边，他的小心灵啊被吓得一颤一颤的，妈，求安慰！

　　朱嫂子环过他的肩膀将儿子揽在怀里，又给了他一个爆栗，朱博信不敢出声捂着额头控诉自家老妈。

　　“师傅，我帮你打。”李禾按下手机键，裴永道显得不情不愿动作扭捏的接过电话，他刚才是很生气，两个小丫头自个参赛还表现不好这哪里是争脸是败脸才对，但听到电话里传来女儿娇娇软软的声音，他的火就全灭了，有些后悔，但这么多人刚才看着他说要找丫头们算账，总不好太灭自己当爹的威风。是谁说要打电话质问的，他又斜了一眼打电话的李禾。

　　李禾又挨了师傅一记眼刀，心里叫苦，他又咋了，师傅怎么感觉更生气了，而且不是对小师妹，是对他！

　　他做错什么了？想不通，好无辜，嘤嘤嘤。

　　包厢里早就上了菜，都是赵然安排的，几道都是招牌菜，有价无市，众人刚才高兴时还觉得可以一尝飘香楼的古谱，现在看这些菜都没了胃口，一双双眼睛盯着裴永道耳边的手机，有些为线那头的人提心吊胆。

　　心想着，等一下裴师傅要是大动肝火一定要拦下他，小姑娘性格软，要是被她爸吓哭就可怜了。

　　裴初夏接到她爸电话前先看到了李禾的微信，还一脸茫然呢。

　　结果李禾的电话就来了，她接通，喊了一句“师兄。”

　　对头传来她老爹雄厚的嗓音：“我是你爹！”

　　裴初夏一听这音调就知道不妙，原因是十多岁时李禾他们几个学艺的时候经常被她老爹吼啊、骂啊，那音调至今难忘。当然，她爹温柔的声音她也听过，那是……她妈妈还在的时候。

　　后来就是对她，既愧疚又不知道怎么和她交代时。

　　想起李禾那句“师傅生气，必杀技”不知道老爹为什么生气的情况下，必杀技妥妥的。

　　那就是——裴初夏的声音刻意压软一点，朝电话里几近谄媚的说：“爸，我好想你，想吃你做的菜”她爹就吃不了她这一套。

　　还记得小时候二师兄带她瞎胡闹，溜进书房不小心打碎了黄师傅留下的百宝花瓶，那是他爹很珍惜的物件。

　　李禾被老爹拿藤条打了十下手掌心，十多岁了比她大的一个人却一边怕丢脸一边又偷偷给她出主意怕她挨打，急切的说：“师妹快哭。”

　　她呆呆的让哭就哭，结果她爹还没动作她就哗啦啦的泪水直掉，隔壁的何阿姨听见哭声，连忙跑进她家四合院，看见她爹拿着藤条，李禾又捂着手嚷嚷，连忙一把护住裴初夏：“这是咋了，老裴别打孩子。”

　　然后何阿姨就把她带到家里吃果子，还偷偷对她说：“等你爸气消了再回去，先在姨这吃饭哈。”

　　其实她被何阿姨带走时想把师兄带上的，回头喊了一句“师兄。”

　　就瞧见她爸柔和下来的脸，他刚才，明明就是想拍她的头哄她的。

　　何阿姨却急急拉着她溜，想着先护女娃娃，亲生的打起来更狠，她怕裴初夏被打，谁知道裴师傅生起气来打不打孩子呢。

　　对此，何阿姨还迂回的套裴初夏的话：“丫头，你爹平时经常打你吗。”

　　裴初夏咬着红果果，一口糯米糍粘牙，口齿不清道：“不打，爸爸很疼我。”裴初夏虽然小时候的事多半不记得了，但还记得她爸很爱她妈，她妈冷峻又带笑的容颜，还有她被爸爸举高高，妈妈在一旁说“不要太惯着她”的场景，一家和乐融融是什么时候结束的？裴初夏吃着糍糕，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想不起来了，好像是从她爸给人做担保那人跑路家里欠下一堆债开始。

　　对当时的小初夏来说，只是平静生活被打破，父母开始吵架，老爸开始嗜酒去KTV，后来有一天放学回家，她就再也没见过她妈了，她一直搬家一直换学校，十一岁时和老爸回到他老家，也就是这蓬鱼古镇。

　　“想家了挨饿了放假就多回家看看，家里又不是少了你们吃的，你们现在胆子大了，都敢不商量就跑去上节目了，嗯哼？！”一声质问把裴初夏拉回神，她连忙点头哈腰，好像对面站着她老爸一样，“哪能啊，您还不知道你女儿胆量，我就是陪芊眠去的，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临时被抽上去的。”

　　“他们让你上去你就上去啊，那么包子，既然上台了你也得给我争气点啊，瞧瞧你弄的那是什么玩意，杀一条鱼而已，毛毛躁躁的，连鱼线和黑膜都没清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裴永道嗓门大起来，一包厢的人都站了起来，作为唯一的女性，朱大嫂连忙上前：“裴师傅你别生气，别吓着丫头。”

　　“就她那胆，都敢上天了还会怕我吗，估计我是没用了，叫不动她了，现在都无视我不和我商量说话了。”

　　赵然摆在身后的手一僵，李禾收起嬉皮笑脸低下头降低存在感，李勤挠了挠头尬笑，师妹有点危险，怎么办，当师兄的得救又不能救。

　　裴初夏吓得一激灵，正襟危坐：“哪敢啊，在我心里，老爹永远是最英俊潇洒的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我一辈子的骄傲，哪里能无视您啊，真的是突发情况，我被赶鸭子上架的，老爸～我知道错了。”最后一声做委屈状。裴初夏吐了吐舌头，师兄果然料事如神，必杀技一哭二闹三撒娇，方可化险为夷。

　　电话开的扩音，赵然目光柔和下来，李禾也露出心疼的样子，更别说一众街坊邻居，纷纷应和：“就是就是，都是那节目强迫人。”

　　裴永道听见女儿声音哽咽心里就疼，酸涩的，他就受不了自己娇娇嫩嫩的女儿哭，他已经很对不起她了，不能给她个圆满的家庭。

　　这辈子，谁都不能欺负了她，不然他裴永道跟谁急。

　　想到这，他又不甘女儿撒娇示弱的声音被其他人听到，他又剐了一眼李禾，叫你小子瞎机灵开扩音，多事！

　　又挨了一眼刀的李禾感到莫名其妙，他究竟又咋了，师傅咋老和他过不去，他咋又惹他老人家生气了。

　　感觉不是小师妹危险，是他危险啊，他要不要，也找个大学去读书避一避啊。